永不錄用。」
寰王:「徐太常。」
徐太常出列:「臣,無異議。」
夏侯云:「臣有異議。」
寰王:「你又有什麼異議?為徐樹林求情?」
「不求情。」夏侯雲淡淡道,「徐樹林為一婢女被徐家除族,為該婢女以下犯上,臣很想看看,徐樹林一無所有以後,那位龍城第一婢還會不會死心踏地跟著徐樹林。徐樹林流放北海,這精彩大戲,龍城人就看不到了。桑老廷尉,改抄家,杖八十,可行否?」
「唔……」桑老廷尉抬眼,看到寰王很有興趣,看到殿中眾人兩眼閃閃,看到徐太常怒目而視,不禁撫額,「回大王,回殿下,這個,那個,依律法……」
「准太子奏。」寰王大聲道。
午門外的法場,高挑燈籠火把,起風了,風呼嘯,夜寒沁骨。監斬官暗暗叫苦,原說監斬三品大員的差事很露臉,沒想到這張臉全露在夜風裡了。皂衣衙役送來烈酒,又點起一堆堆篝火,人們回家換上厚暖的衣服,又聚到法場外圍觀,死而復生,有誰見過?徐樹林目光呆滯地望著火堆旁的束楚,心頭一片茫然。
子時三刻,毫無氣息的束楚,手指動了動,凹凸有致的胸部有了輕淺的起伏,一聲低長的嘆息之後,她緩緩坐起來。徐樹林並沒感覺到心痛,也許是跪得太久,全身都麻了,心也麻了,眼中的神采也無痛色,也許是睜得太久,眼皮都僵了,淚也幹了。
夏侯雲輕輕揮手,招監斬官近前,低聲道:「徐樹林若是死於八十杖刑,徐家的好戲就沒了,那樣大王會很生氣,大王一生氣,後果會很嚴重。」
監斬官兩腿打顫:「太子殿下,臣該怎麼辦?」暗道,龍城第一婢死而復生,徐家的好戲便拉開帷幕,微臣也想瞧一瞧啊。
「那你就瞧著。」夏侯雲回頭喚,「冷琥,冷珀,大雙,小雙。」
冷琥冷珀拖過徐樹林,大雙小雙掄起刑杖,一杖,兩杖,三杖,冷琥冷珀大聲報數,十杖後,每一杖都帶起一串血珠。圍觀的人看得直哆嗦。束楚面如死灰,她苦心謀劃的陽光大道,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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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宮合歡殿,書房。
風,終於停了,天地間的寒氣卻更深,寂寞也更濃。琴聲稍歇,一個綿邈的嘆息,低郁而悠長,然後是沉沉的寂靜,久久的回味。
今天是十月三十日,穆雪到龍城一個月,去年的今天,是張寒離開榆州往咸陽就職的日子。
……
新月如眉,月光如綃如紗,湖邊綠草如茵,綿綿無邊,張寒握住她的手:「今天晚上是個偶然,也是個永恆。」
雪山冰峰,倒映湖中,冰湖雪水,與天一色,張寒吹著他的玉簫,低頭凝視著她,繁星滿天,星光如水,他的目光那麼深沉,那麼專注,迷離的波華,溢彩的流光,令人沉溺不願再起。
張寒把綠玉指環戴在她修長白皙的手指上,握著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我要用這枚小小的指環來圈住你,今生今世,我們不離不棄,永生永世,我們相許相從。」
流火的紅色中,張寒突然把她抱進懷裡,只一瞬間又鬆開,啞聲道,你,快走!她雙臂緊緊環住張寒,亦只一瞬間便鬆開,道,一起走!他抬手撫過她的鬢髮,道,我不能走。
……
穆雪輕撫著秦箏,一雙深冷的黑眼睛裡,有淡淡的哀痛之色,宛如澄清的湖水上籠罩著一層淒迷的薄霧。
元元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不好了,不好了,娘子,那兩個女人來了。」
穆雪:「哪兩個女人?」
元元氣喘吁吁:「就是,就是太子妃,那兩個大大的美人。」
穆雪眉尖微挑,輕嘆道:「太子殿下在德陽殿,她們到這兒來,又能做什麼?」
「太子殿下不在這裡,我們就不能來了麼?」檀曼莉拉開門,掀起門帘,邁步進屋。
穆雪便覺眼前一亮,但見她二人肌映流霞,嬌艷尤絕,顧盼之間,光彩照人。她淡淡地笑了笑:「兩位太子妃請坐。」吩咐已然發呆的元元趕快送上茶水糕點,退後半步直身未行任何禮,「太子妃芳駕光臨,有什麼事?」
檀曼莉掃視著這個小小的書房。中央放著一張長書案
110 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