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誰也奪不走本公主的後位!本公主今天屈尊到你這裡來,就是想告訴你,不要以為太子殿下天天跟你在一起,就是真的喜歡上了你,你應該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他現在之所以給你攀附他的機會,那是因為你是秦人,你與北夏女人不一樣,他感到新鮮,他在獵奇!」
她的身份,她的地位,她記得。穆雪冷漠地坐著,內心衝擊如火,卻只輕描淡寫地牽動一下唇角,涼涼道:「丘妃,檀妃,我想你們是誤會了,誤會了太子殿下,也誤會了我。」
「誤會?說得輕鬆極了,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丘嬋娟對檀曼莉輕輕一笑,心裡卻忍不住咬牙,「丘妃」兩個字,以及那涼薄的語氣,深深地灼痛了她。在檀曼莉進入北宮之前,人們都敬稱她「太子妃」的!
「誤會?好個誤會!」檀曼莉怒極,「你當別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哼,龍城裡的每隻狗都知道,都知道你是個狐狸變的妖女人,你勾走了太子殿下的魂!」橫胳膊甩袖子,將茶案上的茶碗掃了個稀里嘩啦,將茶壺裡的水澆透書案上的有字竹簡,將研了墨的硯台扔到窗簾上,又向琴案上的秦箏抓過去,「做幾個古怪的甜餅,畫幾個妖魔的鬼符,彈幾首蠱惑的魅曲,你就是靠這些小玩意兒來取悅太子殿下的嗎?你這個狐狸變的妖女,你以為你就能永遠攏住太子殿下的心嗎?」
穆雪身形翩然一動,將秦箏抱在懷裡。她實在是個沉得住氣的女子,儘管內心像火焰一樣,但仍自然地,用淡漠的笑容,高傲的姿態,冷靜而輕蔑地壓制內心極度的憤怒,保持著不動聲色。
檀曼莉抓起裝茶點的漆盤,把甜餅一個一個摔在地上:「你只是一個卑賤的野女人,你百般地討太子殿下的歡心,只是因為他將成為北夏的王!地上的野狗,也想追上高飛的天鵝!你這個可惡的、淫.邪的女人,竟然發癔症想爬上北夏王后的寶座!我告訴你,」一腳踹翻茶案,又一腳喘翻書案,怒吼道,「你這輩子休想!」
腰背筆直,眼眸微眯,穆雪開口了,聲音不激動,也不憤怒,冷冷的,靜靜的,帶著一抹鄙視與不屑的笑:「你們都是北宮的太子妃,都想成為北夏的女主人,可是,你們,從未了解夏侯雲,從不知道他高在雲天之上那孤獨傲岸的心!他是鷹,山川都在他腳下!他是風,草木皆向他俯首!」
丘嬋娟怔怔,這女人,竟然直呼太子的名字!可見那人對她寵得沒規矩了!
「我和夏侯雲相識多年,早已經指天盟誓,傾心相愛,他是北夏草原上最偉大的王,我就是他最親愛的妻……秦王后!」穆雪抬手一指門口,「我的話說完了,你們可以走了!」
檀曼莉滿臉通紅,一直紅到髮根,鼻尖上沁出了汗珠,眼裡閃爍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秦王后!你也敢!總有一天,你會為今天說的話付出代價!」她怒氣沖沖地衝出書房,衝出合歡殿。
宮女內侍呼啦啦跟著往外跑。
丘嬋娟瞥了一眼冷若冰山的穆雪,匆匆離去。
在這短促的一瞥中,穆雪卻已看到了一股被竭力壓制的、滿足的得意,在她臉上流露,在她那亮晶的眼睛、潤澤的朱唇、輕微的笑容之間掠過。穆雪輕舒口氣,坐了下來。
在小花園對練的紅薔紫薔,早停了手中劍,在書房外等候,冷冷看著檀曼莉和丘嬋娟離開,掀簾進房。
紫薔:「娘子,那兩個女人,原本是一對烏眼雞,竟聯起手來對付娘子,我們該怎麼辦,她們一定會跟去煙霞山莊的。白夫人說過,不能小看女人的心計。」
穆雪:「她們去煙霞山莊,也好。」
紫薔吐血:「她們去煙霞山莊,怎麼會好!奴婢就不懂了,一個大家眼裡的廢人,也值得爭先恐後?」
穆雪:「太子,未來的王,一日是太子,便得爭一日,爭的是那個位子,不是那個人。」
紫薔:「這麼說來,太子殿下也夠可憐的,人不如一個位子。」
「那是最高的位子,因為那個位子,死去的……」穆家滿門,豈不正是因為大秦的最高位子而滅?古往今來,多少人死在奔向那位子的路上,多少女人惦記著緊挨那位子的位子。穆雪輕摩指上的綠玉指環,慢聲道,「咸陽宮美人無數,陛下在位三十七年,不認識的要比認識的多得多。」
紫薔:「娘子,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