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葭向他神秘一笑,「皇兄,你見過這位姑娘就知道了。」
她將宛離推到雲禛面前,宛離垂著頭,只見眼前繡得華麗精緻的明黃長袍,直到一隻修長食指將她的下巴抬起,她才終於見到朝思慕念的那個人。
雲禛的表情是難以置信,修長俊眉緊鎖,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雲禛臉上有那樣的神情,仿佛有些事不受控制,不在他預期一般,讓他慌亂無法掌控。
「你,你是誰?」一瞬間雲禛的聲音有些抖,抬著宛離下巴的手不穩起來。
宛離退後一步向雲禛跪下,「民女白宛離,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四周寂靜無聲,地上跪著的宛離讓雲禛覺得不可思議,他看向身側的雲葭,再看看不遠處狠狠盯著宛離的皇后,這才穩住心神,「都平身吧。」
雲禛兩步走進亭中坐到太后身邊,「母后選妃可看中什麼人了?」
太后很不高興地瞥了皇后一眼,「正打算開始呢,被皇后吵的什麼都顧不上了。」
雲禛也冷眼看向皇后,面帶嘲諷地說:「是嗎,那朕還要謝謝皇后,替朕選了個好妃子。」
「什麼意思?」皇后急切地看向雲禛,露出驚恐的表情。
「白氏宛離容姿傾城、絕代風華冊封為貴妃。」
在眾人驚疑、艷羨的目光中,宛離上前跪拜,「謝皇上。」
「我不准!不行,不能是她!」皇后突然瘋了似的要上前抓住宛離,宛離嚇得連連後退,眼看著皇后被宮女攔住。
雲禛轉身對太后道:「母后,這麼多女子中,朕只看上這一個,剩下的姑娘都交由母后處置可好?」
「好是好,」太后看了眼皇后又看看宛離,「可你挑個跟皇后長的那麼像的姑娘,又一下子封那麼高,難怪皇后會發怒。」
雲禛湊到太后耳邊低聲一笑,「朕就是要讓她發怒。」
言罷,他拉著宛離來到皇后面前,「朕就是喜歡她,這也要你的准許?」
「是!」皇后尖叫著,「就是她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雲禛哧的冷笑一聲,一把捏住皇后的臉頰,「有一件事你或許忘了,當初你便是因為這張臉才得以嫁給朕,若不是這張臉,你怎麼可能成為一國之後?」
皇后似陷入癲狂,「你可以找十個八個文卿來,但就是她不可以!」
雲禛鬆開手,退後一步抱拳看著她,「皇后殿前失德,胡言亂語,奉旨於馨元宮閉門思過,母后您選妃還是換個地方吧。」
說罷,他拉起宛離便走,毫不理會面色灰敗的皇后,出了馨元宮直奔體元宮而去。
雲禛登基後,敏妃曾住過的體元宮空置著,他將體元宮中的芙蓉換成了合歡花,漸入深秋,此時已露出枯敗之意。
宛離站在院前,凝視著滿園的合歡花,向雲禛苦澀一笑:「皇上對這合歡花真是情有獨鍾。」
皇帝和宛離站在合歡樹前,迫不及待地問:「你是宛宛吧?你真的是宛宛吧?原來你真的沒有死!」
「皇上請叫我阿離,」宛離下意識牴觸宛宛兩字的讀音,她向皇帝翩然一笑,「皇上見到我是不是很失望?」
「怎麼會?為什麼失望?」
「阿離已經不是昔日的宛離,容貌性格皆已不同。」
宛離惆悵地抬眼望向天際,深秋的季節,天空深邃遼闊,淡而乾淨的薄雲漂浮著,皇帝與她一同看向天空,不由惆悵,「阿離,我們錯過了太多。」
宛離抬手,將發上的桔梗髮簪抽下,遞到皇帝手中,頭頂髮髻散開,宛離將發網扯下,露出一頭銀白長發,讓雲禛也驚呆了。
「阿,阿離,你的頭髮怎麼了?」
宛離撫摸著柔順的長髮,低聲說:「得知你登基蘇綰封后,一夜間頭髮就白了。」
雲禛喉頭似被哽住,顫抖的手撫摸上宛離的白髮,難過得說不出話來,宛離反而自嘲道:「這一頭白髮已經成為了我的標誌,白髮琴師阿離師傅,皇上聽說過嗎?」
「你?居然是你?」雲禛握著她的白髮,尚未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你到底怎麼會在這裡?為什麼顧大人要說你過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