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這無所顧忌的人,又是頂級世家,養成了這不怕得罪人的性子,才讓她婚事一拖再拖,也愁壞了紀將軍。
紀梓潼轉而看向能被端王送回來的女子,上下打量雲棲,頗為驚艷,纖腰微步間暗香浮動,眼眸流盼生輝,被這麼一雙眼望著誰遭得住?
紀梓潼暗道也不知道李侍郎與夫人是什麼神仙人物,這對兄妹的品貌皆如此出眾:「你是四姑娘還是五姑娘?」
其實這麼一問很是失禮,李映月是養女,如何與嫡女相比,這是把雲棲往低了踩,但紀梓潼也不是普通閨閣女子,說話向來不考慮其他,雲棲並不奇怪,倒是順勢躲開了李崇音的擦汗動作,她很不習慣李崇音在外的親近。
「雲棲排第五。」
「雲、棲,是哪兩個字?觸石驚浪水如雲,鳳棲梧桐愁露醉的雲棲嗎?」紀梓潼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什麼,看向李崇音,她也是在一文會上,聽到李崇音的這首詩,當下就記了下來,如今才知是為他妹妹所作。
雲棲從沒聽過這首詩,只是咂摸著味道,有些想聽前後句,發現紀梓潼的目光所到處,才驚覺詩作的源頭,驚疑不定。
李崇音含笑著,也不說話,只是收回絲怕,輕柔地將她的髮絲撩到耳後。
雲棲沒有反抗,態度溫順,與之表演著兄妹戲碼。
想想在城門口的齊王如何輕辱李崇音,才過去了多久,現如今當著活死人,這裡頭沒李崇音的手筆她是不信的,他向來懂得一箭雙鵰,讓事情發展合乎他的意願。
「所以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總也見不到真人的李五姑娘啊,我今日真是幸運!你要是出現了還能讓杜六獨占鰲頭?」
「雲棲只是螢火,怎敢與皓月相比,紀姑娘言重了。」
「也對,杜六那伙人很是小心眼,肯定看不得旁人這麼誇讚你,我還是不在外頭說了,免得給你招麻煩。」
看她這毫不猶豫的埋汰,雲棲忍不住又笑了笑,紀梓潼差點看呆了去。昏黃落下,天際橙藍交錯,燈籠初上,她的眼睛氤氳著霧氣,似霧非花,直直看來就像含了深情。
她要是李崇音,有這麼美的妹子,也往死里寵啊。
雲棲記得上輩子這個時候她還是李崇音的婢女,紀梓潼就是這般有趣。
李崇音並未插話,見紀梓潼目光鎖在雲棲身上,才開口。
「快入夜了,仔細著涼。」接過婁尚送來的氅子,親自為雲棲繫上。
紀梓潼看到這一幕,莫名有點臉紅,這兩人是兄妹,她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明日我再去書院外等你。」所謂烈女怕纏郎,紀梓潼覺得反過來也是一樣,她就不信融化不了李崇音那顆石頭心。
紀梓潼壯志豪情地離開了,李崇音才道:「馬車怎麼好好的壞了?」
「我也不知,與端王只是巧合遇上。」
「我並非指責你,不過身為你兄長關心而已。素聞端王備受京城女子青睞,雲兒怎麼想?」
「雲棲蒲柳之姿,哪敢想這些。」
「你該聽過這些年他與杜家小姐的傳言,其餘女子哪怕得了些許關注,在他眼裡不過東施效顰,跳樑小丑罷了。」
跳樑小丑……
這話像一把刀刺入胸口。
「雲棲明白。」沒人比她更明白了。
「你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有些想法難免,有中意的可與兄長說說,再如何也比嚴曜好上許多。」
雲棲不知為何李崇音那麼反對嚴曜,嚴曜後院只有年輕時用來開蒙的兩通房,連妾室都沒有,在京城各世家公子家中妻妾遍布的情形下,已算的上潔身自好,更沒有其他不良嗜好。
侯府家宅不寧的瑣事的確多,但不是嚴曜本身的問題。
雲棲也是根據前世記憶,兩相對比,才做出的選擇。
「嚴曜很好。」雲棲緩了口氣,想著上輩子愛慕李崇音到痴纏程度的,還有三位,這些女子無一不是家世顯赫,總歸都是李崇音用的上的,「剛才的紀姑娘會是我未來嫂子嗎?」
李崇音不置可否:「你覺得呢?」
這次李崇音終於不說[你不認兄長哪來的嫂嫂]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