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離間計本就在郭嘉等人的意料之中。但如此輕描淡寫地揭過此事又顯得過於草率。這不,蔡吉的話音剛落,田豐就忙不迭地進言道,「君上明鑑,曹魏之計雖不足掛齒,然枳句來巢,空Xue來風,徐州各部私設鹽場,私販鹽貨之弊由來已久,如若置之不理,臣恐難掩悠悠眾口。」
蔡吉知道田豐這是擔憂自己無法駕馭日漸勢大的張郃,所以才會勸自己趁這次的機會剪除張郃的羽翼。但她還是選擇相信張郃,相信張郃的忠義,相信張郃的能力。為此蔡吉決定給張郃一次選擇的機會。倘若對方能主動查抄軍中私設的鹽場並積極配合她整頓軍務,那證明她蔡吉沒有看錯人。倘若張郃繼續一意孤行死抱著山頭主義不放,那她這次也算是仁至義盡。日後動起手來便不會再有忌憚。所以面對不肯善罷甘休的田豐,心中早有定奪的蔡吉擺了擺手道,「先生勿憂慮,孤已明令全軍禁商。相信此事過後,儁乂將軍定會依律整頓軍紀,盪除弊病。」
田豐本意是想借這次的事勸蔡吉處理已成尾大不掉之勢的張郃部。哪曾想這會兒聽蔡吉的意思還是要將此案交由張郃自行處置。雖然田豐覺得此舉未免有些婦人之仁,但對比起昔日刻薄寡恩逼反了部下的袁紹,蔡吉的做法倒也不失為權宜之計。畢竟飛鳥盡,方可良弓藏。考慮到中原尚未統一,心懷天下的田豐隨即拱手附和道,「君上仁厚。」
然而一旁的郭嘉卻是沉聲向簾幕背後的蔡吉提醒道,「君上弘毅寬厚,就怕離間之人不肯善罷甘休。」
蔡吉聽罷郭嘉所言,聯想到曹魏方面近些年來在暗地裡的所作所為不由擰起了眉頭。須知她此前雖已依郭嘉之計派匈奴馬商王翰前往涼州聯絡馬超鼓動其起事,可無論是歷史上的馬超還是當前位面的馬超在涼州都不得人心。所以倘若曹魏不向涼州眾諸侯施壓的話,馬超一時半會兒在西北還鬧不出什麼大動靜來。反觀曹魏方面卻是利用齊魏兩地世家宗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關係網多次煽動齊國內亂,此番更是直接離間起了蔡吉與麾下文武重臣的關係。因此饒是蔡吉有心韜光養晦專注民生,面對曹魏一次又一次地挑釁底線,這會兒的她也忍不住向郭嘉虛心討教道,「依先生之見,孤當如何應對,以絕此患?」
「多行不義必自斃,君上何不將計就計?」郭嘉不動聲色地反問道。
耳聽郭嘉提及「將計就計」,蔡吉的腦中頓時就浮現起了「詐降」二字。在以爾虞我詐著稱的三國時代,詐降無疑是一種十分常見的計謀。有的人詐降成功了,一本萬利成就顯赫戰功,如黃蓋詐降曹Cao,如周魴詐降曹休。有的人詐降失敗了,導致功敗垂成命喪黃泉,如袁譚詐降曹Cao,如姜維詐降鍾會。而依曹魏多次暗中誘降離間張郃的做派,蔡吉也確實有資本實施詐降之計。可將心比心地想一想,若在當下這等敏感時期向張郃提出詐降之計,試問張郃又會作何感想?
且就在蔡吉陷入沉思難以取捨之際,簾幕另一端的田豐已然直言不諱地質問起郭嘉來,「將計就計?莫不是要儁乂以詐降之計引蛇出洞?奉孝不懼弄假成真乎?」
「弄假成真亦無妨。」郭嘉自信地擺了擺手,繼而衝著田豐輕描淡寫地笑道,「恰能去蕪存菁。」
「好個去蕪存菁,奉孝妙計也。」田豐手捻長須也跟著笑了起來。
郭嘉與田豐之間充滿殺機的對話令蔡吉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因為依照郭嘉的計謀,張郃若配合蔡吉實施詐降之計引誘曹Cao背盟出兵,不僅能向世人證明他對蔡吉的忠誠,還可以給曹Cao一個終身難忘懷的教訓。而倘若張郃不配合蔡吉,或是陽奉陰違,甚至真存有二心,則能給齊軍南下平亂以出師之名,讓蔡吉在道義上占據優勢。
同樣是給張郃選擇的機會,郭嘉的設定顯然更冷峻,也更誅心。可是這麼做真能行嗎?張郃會怎麼想自己?徐州的將士會怎麼看自己?徐州的百姓又會怎麼看自己?於是在沉默了半晌之後,蔡吉略帶遲疑地開口問道,「二位以為詐降之計可行?」
面對蔡吉的疑問,郭嘉並沒有直接回答成與不成,而是挺直了腰板以斬釘截鐵地聲音應答道,「軍心、民心皆在君上!」
郭嘉的回答給了蔡吉莫大的信心。想到郭嘉、田豐多年來對自己的支持,想到張郃及其麾下將士多年來替自
第二十七節 將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