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大約二十出頭,長腿寬肩,膚白貌美,長了一雙傲氣十足的丹鳳眼,嘴唇微抿,滿面冷色。
看著就不是個好惹的。
穿一身素淡的青色長袍,看著不起眼,用料做工卻就很精細,再看腳下,精工細作的鹿皮靴子,綴著黃銅靴扣,造價不菲。
顯然是個有錢人。
周以夫頓時眉開眼笑:「這位公子,您要算什麼?」
丹鳳眼冷睨他一眼,冷聲惡氣:「算姻緣!」
周以夫心說算什麼姻緣,若是能算,自己早就給自個兒算了,還輪得到他?
腹誹歸腹誹,笑容卻極燦爛:「公子瞧著一表人才,正是人中龍鳳,這姻緣嘛……」
故意拖長聲氣不說出來,趁機觀察丹鳳眼的表情,以便找出破綻,單刀直入。
卻見丹鳳眼睜圓了眼睛,面無表情地死死盯著他,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殺人的意思。
周以夫若是早前單獨一人時,見著打不過的肯定是怕的,今天嘛,想著小蔡、慕立、新生就是他堅強的後盾,他是一點都不怕。
當下翻了一個白眼,把高人的風範拿出來:「瞪什麼瞪?你在嚇唬我麼?公子啊,卜算這種事,心誠則靈,倘若不信,不必測算。」
丹鳳眼兩條長眉高高揚起,似是要發怒,臨了又按捺下來,冷道:「我就長得這樣兒,嚇唬你一個窮算命的做什麼?你身上有金子啊?嚇唬了你能發財?」
周以夫一聽,這不是算命來的,而是找茬來的。
這陰陽怪氣的小白臉兒大概是受了女人的氣,沒地兒撒氣,看他好欺負來出氣呢。
但他是誰啊,對方既然要文斗,那就文斗唄。
「這麼說,您還是信的,還是要算,是吧?」周以夫笑著,拿出龜殼銅錢,再問那人的生辰八字。
丹鳳眼隨口報了一個,也不知是真還是假。
周以夫又道:「五十兩銀子一卦。」
你不是很有錢麼?那就拿錢出來燒啊!拿不出來?那就是裝x。
丹鳳眼聞言,吊起眼睛盯著他看,不言不語,只是冷笑:「我看起來是不是很像傻子?」
「誰說的,您看起來聰明極了!」周以夫熟稔地擺弄著龜殼銅錢,假裝看不出來那人的殺意。
「那你給別人說那許久,只要兩個冷饅頭,問我要五十兩銀子?」
「什麼命值什麼價,看您這命格長相,怎麼也得五十兩銀子啊。」
周以夫笑得燦爛,不知怎地,他看丹鳳眼第一眼,就覺得分外不順眼,就像是他三世仇人似的。
「好!我算!你今日若是算不好,老子把你剁成肉醬餵狗!」丹鳳眼湊近他,笑得白牙森森。
周以夫由來打個冷戰,伸手:「先給錢再算卦。」
丹鳳眼扔出一錠雪花銀,再扔一張銀票,冷笑連連,等他送人頭來。
周以夫擺弄一回,面無表情地道:「您這姻緣啊,不好。」
丹鳳眼冷笑:「怎麼個不好法兒?說來聽聽。」
「萬分艱難,不得祝福,眾叛親離,乃是一時腦殼發昏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