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忽的覺得好笑,自己這般鄭重其事,可是有些人心裡壓根不在意。
在北楚國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身中噬心蠱,卻依然要娶她,後來她離開天越,他追到蒼茫。她離開蒼茫,他跟著她來到東梁,這個人自始至終什麼都知道。
&可能活不過三年,一年,甚至……半年。軒轅天越,我不會說我自己實力不如別的女子,可是至少我活的沒有其他女子久,所以……」容淺能感覺到身前男子身體片刻的僵硬,她忽然仰起頭,容色無雙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所以娶了我,也許有一天你會成為鰥夫。」她的笑極為輕鬆、釋然,這些年,除了心中的信念之外,她唯一記得的便是,自己活不長久,沒有人知道這個期限是什麼時候,只知道死亡正在一點點迫近。
面前的男子那俊美的臉上忽的綻出一抹笑意,他抬手輕擦著她帶血的唇角,上面有他留下來的痕跡,他忽而低笑一聲,「若是不娶你,那我豈不是連鰥夫都沒得做,所以我是不是該感謝淺淺給我這個機會呢。」總會有辦法的,只要他活著,他便不會放棄。
&在咒我死?」容淺鳳眼微眯,抬手在軒轅天越的腰上擰了一把。氣氛陡轉,不似先前的沉悶。
軒轅天越吃痛一聲,旋即笑道:「夫人饒命,為夫的意思是,今生只要夫人一人。也想照料夫人一生,所以夫人自然會死在我前面,否則,我若死了,誰來照顧夫人?這鰥夫,瞧著我是當定了。」說著他忽的伸手將身前的人兒緊緊抱住,頭埋在她脖頸間,悶聲說道,「但是,那是很多年以後的事情,我要你,要你長長久久在我身邊,要你看我為你織就錦繡山河。沒我的允許,再不准你離開我。」
容淺看著頭頂黑色的帷幕,隱隱間似有一抹光亮劃破天芒閃出,她嘴角微勾,輕應一聲,繡山河,她從來不在乎。原來,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是真的如此美妙。
&咳……」身前的人忽然咳嗽起來。
容淺臉色一變,鬆開他,看著他那蒼白的臉色,心下驀地一激靈,一查看自己身體的反應,瞬間明白了,這人又用內力幫他壓制噬心蠱了。他知不知道自己傷勢還未好,他怎敢如此耗費內力,她咬牙怒聲說道:「誰讓你……」
忽然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耳畔他調笑的聲音傳來,「淺淺,你這般關心我,讓我好心欣慰,又想吻你了,可惜今日此處風景著實不好,不若我們回去之後關上房門……」
&轅天越!」容淺咬牙切齒的看著眼前這一臉雲淡風輕的男子,他還有心情說笑!?她一把扯過他的手臂,手搭在了他的脈搏上,面色沉寂似水。
看著容淺這般認真的模樣,軒轅天越臉色愈發柔和,淺淺認真時候的模樣最是好看了,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就發現這個女子雖然氣勢凌人,可是身上總是少了一分靈動,一分認真,她好似是對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渾不在意一般,所以他才故意激她,氣她,只想讓她能更加鮮活些。而今,她為他上了心,他如何能不高興。
&勢並未惡化,但是氣血不暢,應當是趕路時間太久,沒有好好休息的緣故。不過,你體內有乾坤訣護體,本身傷勢就比別人好的快。不過……」內功到了一個境界是能改變自己的脈象的,她能,他自然也能。容淺忽的收回手,看了看他先前受傷的地方,那裡白色的衣上染上了大片的紅艷,她眉頭微蹙,一抬手,直接將那白衣撕開。
&淺這是做什麼,這般心急?你若想看,我自然不會拒絕的,不過今日尚未洗浴,所以改日再看吧。」軒轅天越戲謔說道,可是臉上的表情卻一點點沉了下來,他突然抓住容淺的手,阻止著她的動作。
&開!」容淺瞪了他一眼,一把甩開他的手嗎,直接撕開他的裡衣,那白色的繃帶上早已經被鮮血染遍,她緊緊抓著他的衣襟,看著那黑濃的傷口,抿著唇不語。
突然的靜謐讓軒轅天越心頭生出一絲無措來,他低著頭看著身前的人兒,低聲說道:「沒事,小傷而已。你別難過……」
&啊,小傷而已,天越太子武功高強,自然不是常人所能比擬。我難過什麼,你是我什麼人,需要我難過?」容淺忽然鬆開手,聲音卻陡然尖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