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氣氛有些低迷,有些凝固,還有些淡淡的憂傷。
兩人都沒有出聲,甚至沒有對視,卻無聲勝有聲!
豆站在不遠處,看著亭中的兩人,抿嘴一笑,公主只有和秦將軍在一起才是幸福。
屋內,金姑姑透過窗子,遙望著這一幕,眼神有些怔然,幽幽的嘆息了一聲,喃喃道:「造化弄人。」
……
皇宮,藏書閣,偏殿。
諾大的殿中,很安靜,不,該,寂靜、詭靜才對!
楚鴻端坐在帝王錦榻上專注的看書,似乎根本不知道還有一個人跪在殿中。
白初月跪在這裡已經近一個時辰了,皇上召見她,卻讓她就這樣跪著,什麼話都不,什麼都不表示,讓她的心繃的緊緊的,腦子裡更是閃過無數個念頭和無數個猜測,但是卻都沒有底氣。
莫子走進來,身後跟著的是藍雲。
藍雲看了一眼跪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的白初月,眸色無波,只是彎腰朝端坐在錦榻上專注看書的男人行禮:「藍雲參見陛下。」
白初月一動也不動的身體因為藍雲的聲音而微微顫動了一下。
楚鴻依然沒有出聲,仿佛他手裡攥著的書卷對他極有吸引力,讓他不願意挪開目光。
藍雲徑直平身,想了想後,覺得站在這裡等,還不如坐著等。
她在白初月身邊盤膝坐了下來。
白初月側首看了他眼,目光晦暗不明,心裡的不安卻像一個窟窿一樣越來越大。
楚鴻雖然在盯著書卷,但對於兩人的動靜,卻也並沒有漏掉。
藍雲同樣等了近半個時辰,楚鴻的目光才終於從目卷上移開,目光落在兩人身上。
白初月感覺到被注視,心弦再度繃的緊緊的。
藍雲則低著頭極有耐心的打量著地上的地毯,上次來這裡還是地磚,今天來這裡倒鋪上地毯了,她可不可以自戀一下,這裡鋪上地毯是因為她?
「你們誰有話想對朕嗎?」淡淡的語氣,卻似有包含一切,透出一股威嚴之氣
白初月緩緩起身,面容平靜的看著楚鴻,聲音低柔婉轉:「妾愚鈍,請皇上明言。」
楚鴻嘴角冷冷一勾,聲音不帶任何語氣:「國師,賢妃不明白,你。」
藍雲輕嘆了一聲,抬起頭,先是淡然的掃了一眼白初月,而後望著他道:「僧還是那句話,賢妃娘娘逆天改命,已經將全部命數更改,如今天道命數為何,誰也不知道。」
「你……胡,不可能。」白初月驚惶回頭看著藍雲。
藍雲看著眼前的女子,無聲一哂,或許在白初月心裡,她將這一切改變的源頭都算在她的頭上,這也沒錯,但是,追根究底來講,其實就算沒有她的出現,這一世也絕不會像她上一世經歷的那樣一切如常。
她不知道她經歷的那一世究竟是什麼樣的光景?但從她重生的那一刻開始,其實就意味著改變。
更別提她竟然將一切都選擇告訴了楚鴻了!這豈止是煽動了一下蝴蝶翅膀啊?
「娘娘自己只是窺見了天機命數?」不得不,她很大膽,若不是自己橫插一腳,也許,又會是另一番局勢了,就算成不了功也不會輸的太慘。
白初月面色唰地雪白,眼底雖然一閃而過惶然,卻並不驚慌:「是,本宮從夢中窺見天機。」
楚鴻半眯著眼,冷冷的盯著兩人在他眼前對質。
「夢?」藍雲淡笑:「不,那不是夢,那確實是天機命數。」
白初月不敢鬆懈,決定先下手為強:「既然國師也那是天機命數,那為何天機命數里不見國師?所有人都存在,為何偏偏國師不存在?究竟國師是人是……妖?」
藍雲盯著她:「僧之所以出現,是因為你逆天改命,那確實是命數,可是娘娘卻將它改變了,不是嗎?」
白初月身子一晃,直感覺自己的心都跳到了喉嚨口,就快要從嘴裡跳出來,什麼話都不出來!
「差若毫釐,謬以千里,陛下,僧最初就曾經提醒過您。」
楚鴻眉頭緊皺,盯著白初月不話。
「娘娘何不將你的命數盡悉道出?」
白初月慌亂的搖頭:「不……我沒有,我的都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