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往河岸而去,元無憂摸出一支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皮膚上的色素經過這三個多月的休養已經淡化的差不多了,晚上睡覺時摸著頭也能感覺到越來越刺手,頭皮表層上終於冒出一層薄薄的黑茬子。
「這頭套戴著戴著也就習慣了,看著也還是挺順眼的,逃子,你呢?」以指順撫下垂在耳側的兩絡髮絲,元無憂唇角含笑道。
逃遙嘴角微抽,在楚國的時候不覺得沒頭髮是很痛苦的事情,可是回來後,這打理頭髮竟然成為他每天早晚都必做的功課,這讓他如何不悲憤鬱悶?
見他悶悶不樂,元無憂忍俊不禁:「本公主是個女子都不在意了,你到現在才開始悶悶不樂,逃子,晚了一些吧?」當初剃完了也沒見他這樣鬱悶啊。
逃遙再也忍不住的回頭送了她一記白眼:「奴才一把年紀了,要想再長出一把頭髮出來多不容易?」
元無憂低低一笑,忽然道:「逃子,我想父王大人看到這樣的你,一定驚訝。」現在的逃子與那個當初潛進湮冷宮嚴肅又冷漠的暗影首領還是有些相差的。
起王爺,逃遙神色頓了頓,沒好氣地道:「王爺看見您,一定會更驚訝!」而她的那幾個忠心的奴才婢女看見她沒了頭髮恐怕得傷心的哭了。
元無憂在腦中想了想,微微一笑。
而此時,河岸中央一艘華麗的大船上,正熱鬧異常。
數名姿色秀麗卻穿著打扮極其艷俗的年輕姑娘都嚶嚶哭泣委屈著,卻不但沒有引起在坐的一眾人的憐香惜玉之情,反而那人怒火越發的上升。
為首的男子更是極火大的一腳踹來,將最領頭的姑娘踹倒,力道之大直接讓不少柔弱的女子都如疊羅漢似的倒在了地上。
但她們卻不敢委屈,更不敢哭出聲,只得眼淚含在眼睛裡。
「哎喲,這是怎麼啦?」一名中年女子扭著腰臀甩著香帕走了過來,看著這一幕,眼睛一轉,直接上前對著還被踹倒在地上爬不起的女子罵道:「你們這幾個作死的,惹得通少爺不快,還不快向通少爺斟酒道歉?」
「是,媽媽。」姑娘們相互著攙扶起來。
踹了人的男子極為不屑和不悅的一眼掃過眾人,冷聲道:「紅媽媽,你弄這些庸脂俗粉過來,還讓她們在本少爺面前矯情拿喬,你是生意不想做了是不是?」
這話就嚴重了,紅媽媽面色一沉,但眨眼間又笑容可掬的上前賠著心道:「通少爺,您息怒,我這去換幾個姑娘過來,您看可好?」
被叫作通少爺的男子臉上橫肉一顫:「本少爺奔的就是牡丹姑娘來的,紅姑姑,我可警告你,你要不是再找藉口不將牡丹姑娘叫過來,心本少爺咂了你這招牌。」
「就是,快把牡丹姑娘請出來。」
「對,我們今天晚上就奔這牡丹姑娘來的。」
一群人都叫囂著起來,紅媽媽面色為難,額頭冒汗:「這……天色還早,牡丹姑娘還在沐浴更衣,沒這麼快啊。」
「沐浴更衣?」通少爺眼珠子一轉,浮過淫意,直道:「原來牡丹姑娘在沐浴更衣呢,那就不急不急。」
紅媽媽看了一眼長的人模狗樣卻色中惡鬼般的通少爺,這通少爺名叫孫通,是年初新任來的知府的獨子,這通少爺連續好幾日都推了,再推下去就得罪了,知府公子,她們得罪不起,想來想去今天也只能讓牡丹過來了。
心裡打定主意,紅媽媽笑道,終於鬆口道:「那行,通少爺,您先稍等片刻,我這就去摧一下,讓牡丹儘快下來陪您。」
「這還差不多。」孫通這才滿意的坐了下來,順手摟了其中一個剛才還被他嫌棄的庸脂俗粉作樂了起來。
二樓廂房,從屏風後走出來的女子在梳妝檯前坐下,看著鏡子裡面無表情的人,女子緩緩的伸出手輕撫著蒼白的臉。
「牡丹。」紅媽媽推開門走了進來。
女子放下輕撫臉的手,站起身,低眉順眼:「紅姨。」
紅媽媽的目光在她面上掠過,壓下嘆息,淡聲道:「今晚,你得去下去了,不能再推了,知府公子我們都得罪不起。」
牡丹低下頭,低低的道:「牡丹知道了。」
見她如此,紅媽媽想了想,還是輕拍了拍她的手,提她道:「別讓通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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