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茂密的大鬍子也充滿著中東風範,盡顯其異域之色。
似乎因為這人的關係,就連台上的伶人也稍微遲疑了片刻,不得不放下了演出。
「是阿合馬?沒想到他也來這裡了。」花和尚將眼一瞥,立時注意到那熟悉身形。
病癆鬼頓感詫異:「不知道。不過他以前可不曾出現在這裡。今日怎生出現在這裡了?」
「沒錯。」惡肥蛟亦是透著恐懼:「要知道我可是特意選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為何他會出現在這裡?」
害怕之虞,三人正欲轉身離開,孰料那阿合馬卻朗聲笑道:「今日既然再次,我等不如就此在這敘敘舊如何?而且我素來喜歡漢家文學,也知曉當日關公單刀赴會的故事。既然有緣,你們三人不妨就此陪我一起看完這單刀會又如何?」
被這一說,三位奸商頓時止住腳步,無奈回道茶桌之前,瞧著眼前之人也透著幾分畏懼,整個人也似坐在砧板之上,身軀忍不住開始瑟瑟發抖了起來。
畢竟這人可是貨真價實,掌握了他們的生死。
「哈!這三人,也有今天?」
遠處的三位士子瞧著這一幕,也是感覺心中暢快,只是對這番人卻忌憚三分。
能讓三位奸商如此表現,很明顯這人並非平凡之人。
阿合馬也沒怎麼在意,卻是對著台上關公喝道:「你且繼續唱著,讓我也聽聽這單刀會,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大人吩咐,小的豈敢不從?」
眼見此人,這關公握緊手中長刀,先是長吸幾口氣,讓自己稍稍平復下來,隨後拿捏住嗓子,驀地唱道:「想著俺漢高皇圖王霸業,漢光武秉正除邪,漢王允將董卓誅,漢皇叔把溫侯滅,俺哥哥合情受漢家基業。則你這東吳國的孫權,和俺劉家卻是甚枝葉?請你個不克己先生自說!」
「唱得好!」
這詞兒對阿合馬雖是他國風采,但是其中剛陽傲然,自然讓人歡喜無比。
故此阿合馬只是一聽,便感覺心中甚是歡喜,旋即令道:「打賞了!」隨即便有一位侍從丟出數枚金錠,全數滾在關公腳下。
然而關公卻分毫不理會,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手中長刀舞的是颯颯生風,更是透著幾分凌厲之色來。
「這劍按天地之,金火之精,陰陽之氣,日月之形;藏之則鬼神遁跡,出之則魑魅潛蹤;喜則戀鞘沉沉而不動,怒則躍匣錚錚而有聲。今朝席上,吾與諸位所言,這劍果有神威不可當,廟堂之器豈尋常,今朝索取天下事,一劍先交韃子亡。」
話甫落,那關公卻自勾欄之中跳出,手中長刀一揮,竟是直接朝著阿合馬劈去。
「噗哧」一聲,那阿合馬沒砍著,病癆鬼卻因為正好擋在前面,成為了這刀下亡魂。
「殺人啦!」
乍見獻血滿地,眾人登時驚住,旋即高聲呼喝,紛紛朝著後方退去,也免得如同之前那廝一樣,也一樣變為刀下亡魂。
病癆鬼雖死,花和尚和惡肥蛟卻尚在驚愕之中,甚至還未從病癆鬼身死之中驚醒過來,只是直愣愣的瞧著這關公,問道:「你,你是誰?」
「爾等忘了你關爺爺了嗎?今日裡,我便替天行道,也叫爾等知曉,什麼是天理循環。」這關公卻是魔怔了一樣,又是舉起長刀就朝著那阿合馬奔去。
花和尚見狀,立時奔出擋在阿合馬之前,喝道:「好小子,莫要再次猖狂。」
他畢竟是少林高徒,雖是多年未曾修行武術,但身體的根基還在,隨手一揮就整個拍在大刀之上。這一下力量甚大,「砰」的一下就令長刀整個崩碎,次之又驟然逼進,雙手運足氣力,一下子便摁在關公的胸口之處,「砰」一聲整個人倒飛而去,將那勾欄整個撞塌。
「好個該死的伶人,竟然敢暗中行刺阿合馬大人。待會兒便讓你魂落九泉,讓你還如何囂張?」花和尚高聲喝道。
「哈哈!」
此言方罷,關公卻是毫無顧忌張口便道:「我本一介貧困子弟,因得已齋蒙恩,故此在這梨園定居。然自讀誦這《單刀會》之後,方知何為漢家兒郎,何為華夏之心。國步艱難,一至於此,此話當真不假。只可恨我等漢家河山,尚在蠻夷鐵蹄之下哀嚎,不知何時還有光復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