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相貌皆有不同,但是他們惟一的相同點,那就是身上全都穿著一件件綾羅綢緞,上面繡著一個個不知道是什麼模樣的野獸圖案,彼此之間也討論著自己聽不懂的東西。
偶然間也有一些小孩子川行其中,彼此炫耀著自己最得意的東西。
從明晃晃的寶劍,到精緻的玉器、雕像,再到那些不知道畫著什麼東西的畫兒,全都是他所羨慕的。只是等到他邁步想要靠近的時候,那些人卻紛紛露出嫌惡的神色,轉過身像是避開一個骯髒的糞坑一樣,口中更是丟下一個個尖酸刻薄的話語。
「別和他玩,他只是一個放牛娃罷了。」
「只是一個放牛娃,你還想在旁邊偷聽?」
「下賤的放牛娃,快點走開別污了我的眼睛。」
「……」
怔怔的呆住了,他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最終神色黯然掉轉頭,回到了屬於自己的牛棚之中。
…………
「他們怎麼了?」
「他們,只把我當成奴僕。還每天打我、罵我、侮辱我,說我是一頭下賤的牛。」
怔怔的低著頭,曾生那眼神就像是天空,一會兒晴一會兒陰的,直到最後方才說出.然而口中依舊帶著困惑:「可是,我已經學會了讀書,也會寫字了,而且還開始學會了武功,為何他們就是不願接受我?」
記憶里,曾經為之努力地一切都開始展現,然而在那個時候,無論他做什麼事情、說什麼話,都得先承受一頓挨打。
沾滿鹽水的皮鞭總是輕易的帶走他身上的皮膚,隨之而來的疼痛也始終伴隨在他的身邊,即使之後他因此而生病,也得頂著風雨養育那頭小牛,畢竟這是他的工作。
「奴僕?這是當然!畢竟你可是漢人,怎麼可能被他們接受。」宇文威心中嗤笑著,旋即又是問道:「你還不明白嗎?」
依舊是帶著糊塗,曾生問道:「什麼不明白?」
「你當然不明白!」
又是高聲呵斥,宇文威繼續喝道:「你改變了自己,讓自己屈從於他們的腳下,甚至強行扭曲自己的思維,以為這樣就能夠加入他們中。但是呢?基於身體內的存在,從來都是無法改變的。更何況,你又知不知道他們是否真的對的?那群人,可未必會接受你。」
被宇文威如此行徑嚇了一跳,曾生低著頭囁嚅道:「但是師傅他說了,要我秉承仁義為本,且不可以此武功殺人。」
自牛棚之中所遇到的那個垂垂老者,是他生命之中的轉折。
雖然僅僅是半年的世間,但是卻讓他收益頗豐,不僅僅學會了讀文寫字,而且還自那人手中學到一身的武功,並且日夜修煉一直持續到今日,當時候也始終記住了他的教導,從不殺任何一人。
直到如今,他一直未曾違背。
「所以呢?」
手一揮,宇文威立刻將那鋼刀放在曾生脖頸之處,低聲問道:「現在就連我這個垂垂老矣的老傢伙都能殺你,而你現在有究竟能做什麼?和過去一樣,繼續逃跑嗎?只可惜這一次,可沒有人來幫你了。」
眼睛驟縮,曾生撇過那閃爍刀芒,頓時嚇了一跳:「我——」腦中一瞬間,閃過曾經的血腥場景。
…………
「殺,全都給我殺了。」
一臉的狠歷,徑直闖入此間府宅的那些騎兵們,高聲的吼道。
立在府宅之前,曾經囂張無比的主人,如今卻頭哭流涕,連連哀求道:「求求你們了,別殺我。無論是你們想要的,我都可以滿足。」
但是一併插入胸腹的長刀,卻阻住了他的央求。
「將所有的東西,都給我帶走,一個不留。」
縱然眼前之人死了,但是為首之人那人卻猙獰無比,一揮刀便將這位主人頭顱割下,滿腔血液將曾經富麗堂皇的大殿全數濺滿。而在他身後,一陣陣鐵蹄聲音伴隨著鐵甲撞擊之聲,全都魚貫而入,闖入了整個大堂之中。
刀劍揮舞之中,曾經隆盛無比的家族,就此滅亡。
隨後,無窮火焰騰騰燃燒,將曾經的歡歌笑語全都納入火海之中,最終化作一片殘垣斷壁。
那個時候,他幸好正在外面放牛,故此逃過了一劫。
然而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