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眼前兩人,凌飛卻更在意王軒所闡述的內容,也是因為這背後的原因,才讓這紡織廠織女保護法案就此誕生。
「這個,不過是意外罷了。」王財面色一愣,強辯了起來。
「只是意外?」凌飛雙眼微眯,死死的盯著王財。
對於紡織廠的事情,他可並非是一無所知,自然知曉眼前這些人究竟是什麼貨色,一天十二小時不過尋常,就連休息都沒有時間,而且那工作環境也是相當惡劣,為了能夠繅絲,織女甚至得空手伸入滾燙的熱水之中,將那被泡軟的絲線撈出來。
那些積年的織女,都有著一雙潰爛的雙手,也是這個原因。
王財側過頭來,眼中閃爍不定,口氣也不復之前那般強硬:「也許不是。」
「什麼叫也許?」
凌飛卻不肯罷休,又是逼問道:「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別人就當真不知曉嗎?不過是別人害怕得罪主公,方才不和你計較罷了。但若是讓主公知曉了,你以為你還能繼續留在這裡?」
說到這紡織廠,也是當初蕭鳳一力推動的,一方面是為了提高女子的社會地位,一方面也是為了給她們一個生存的機會。
若求政治獨立,唯有先求經濟獨立。
關於這一點,蕭鳳自然也相當清楚。
王財面色赤紅,不由得低下頭來:「這個……,應該……,也許……」
他卻是不太肯定,畢竟自己也不過是仗著政策而得利的,而且誰都清楚蕭鳳素來無情,若是被其發現了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自然不可能得到保護,很有可能會被直接關入監牢之中,以此慰藉成城中百姓。
殺富濟貧,向來如此。
「所以你還是先慶幸吧,那大興紡織廠屠殺案,沒有發生在你的廠子裡面。不過依照你那樣子,只怕也不可能繼續下去了。」凌飛訴道。
對於這些議員,他實在是頭疼無比,因為並非是所有的議員都和他一樣,純粹是抱著對國家大事的關心而進入的,更多的則是類似於蘇瀾、王財、秦明這些為了各自的經濟利益而加入其中的。
為了得到這些人的幫助和支持,凌飛即使是自己內心牴觸,但是也只能強迫著自己留在這裡,和他們商議著接下來的事情。
王財雙目圓睜,喝道:「你是說要我接受那紡織廠工人保護法案嗎?」當聽到這法案被頒布的消息的時候,王財可著實反駁了一下,只是他勢力單薄,自然也無法和王軒等人對抗,直到現在也耿耿於懷。
「沒錯。這法案已經被承認了,自然應該照著辦。」凌飛闔首回道。
王財一臉詫異,直接叫嚷了起來:「照辦?這不可能!」
「那你想要等著被主公知曉,然後滿門抄家嗎?」凌飛張口罵道。
王財有些遲疑的回道:「這個,主公應該不會吧。畢竟我那些紡織廠,可是養活了上萬名織女,而且每年提供的賦稅都有數十萬貫,她應該不會這樣做吧。不然的話,政府的錢,從哪裡出?」
也是仗著自己乃是賦稅大戶,王財以前的時候才會如此囂張。
凌飛搖了搖頭,反問道:「不會?你覺得可能嗎?莫要忘了,主公可是就連楊承龍都沒放過,照樣被貶低三級,直接從知州重新開始了。你和楊承龍比,能達到多少程度?」
被這一說,王財不免低下頭來,依舊頗為不甘的說道:「可是,就不能扳倒這個法案嗎?」
「不可能。」凌飛搖搖頭,回道:「你也知曉,主公雖然對議事堂之中的事情不怎麼插手,但是卻一直以來都相當關注。要不然,當初那彈劾案會被否決?她這一次並未插手,自然也是贊成的。更何況,她也是女性!」
一句女性,徹底擊潰了王財心中的防線。
王財低下頭來,無奈道:「好吧,那就按照你說的去做吧。」
一想到即將花出去的數十萬貫錢,王財就感到肉疼,但是為了保命,這些必須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