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潭:「看起來是不像。」
他故意頓了頓,「但俗話說,人面獸心,斯文敗類。」
賀融隨手抄起手邊竹杖要打他,薛潭忙閃到一邊,嘴裡叫嚷:「賀少卿,您這是虐待下屬啊!」
剛說完,腰上挨了賀湛一記,薛潭痛叫,扶著腰委屈道:「不帶這樣的,合夥欺負弱小……」
賀湛哂笑:「你這五大三粗的,腰比我三哥都大一圈,還弱小?」
賀融:「行了,別鬧了,五郎,你把我們在江南商會打聽到的情形與魚深說一說。」
關於西突厥內部的情形,其實很難有人能說得清楚,但往年這個時候,摩利可汗的可敦,真定公主,都會讓商隊帶著中原最有名的胭脂水粉到王庭去,再派人去採買,但今年,商隊沒有見到真定公主派來的人,自然也少了很大一筆收入。
這種情況當然不尋常,所以許多人有了各種各樣的猜測,有說真定公主已經失寵的,也有說摩利可汗可能身體不好,讓真定公主顧不上打扮了,甚至還有說真定公主觸怒了可汗,已經被處死。
「如此一來,我們以正式使團的身份求見摩利可汗的計劃,可能要改一改了。」賀融道。
薛潭:「早在前朝滅亡那會兒,真定公主沒了價值,本該是最容易被拋棄的,可她非但平安無事,還把摩利可汗身邊其他女人都給打敗了,所以我覺得真定公主未必會出事,她嫁到突厥幾十年,要是連這點能耐都沒有,墳頭草早幾尺高了。」
賀融:「楊鈞開了那間賣胭脂水粉的『陌上香』之後,我才知道,胭脂水粉,頭釵絹花這些東西,對女人而言,是不可或缺的,女為悅己者容,哪怕沒有一個男人說她美,但這些東西,卻永遠是女人的心頭好。真定不僅是女人,而且還曾是一國公主,她比尋常女人更美,所以才會每年讓中原過去的商人為她帶胭脂,數十年如一日,今年卻忽然斷了,若非西突厥內部發生了變故,實在無法解釋得通。」
薛潭:「你想怎麼做?」
賀融:「前朝至今,宮女內侍倖存的不多,但不是沒有,有些甚至在本朝繼續服侍貴人,出發前我曾請陛下找了幾位前朝的宮人,其中有一個,曾經服侍過真定公主和她姐姐襄陽公主。」
薛潭:「你想找人冒充那個宮人……」
他忽然想到剛剛的高氏,恍然道:「這是你留下高氏的目的?」
賀湛:「不對!照年齡看,高氏假扮不了那個宮人。」
賀融:「那宮人一輩子沒有嫁人,最後在宮中終老,但真定公主並不知道這些,因為當年她和親塞外的時候,那個宮人也還未及笄,所以高氏可以假扮對方的後人,同樣在宮裡當差。」
賀湛皺眉:「三哥,我們跟高氏,今日才頭一回見面,根本不了解她的底細,算她所言全是真的,一個在邊城長大,毫無見識的女子,又怎麼勝任得了這份差事?西突厥可不是一般地方,若被人識破,對我們也是麻煩!」
賀融:「本來,如果文姜能跟我們一起來,她會是最合適的人選,但現在,我們改變了計劃,不得不臨時抱一下佛腳,高氏經歷過生死,膽氣更勝尋常女子,若她完成不了,別人更不行,到時候我只能想別的辦法了。」
高氏敢於向他們求救,主動出擊,應答流利,觀察力也入微,更重要的是,她身上有那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膽氣,只有度過最危險最難熬的那一刻的人才能明白,從此之後,只要能一步步往前,不必再回頭去看,沒有什麼值得膽怯的。
他在高氏身上,仿佛看見了曾經的自己。
如果高氏有那個能耐,他也不介意成全對方。
三人議定,說做做,賀湛直接去找張掖的縣令,一查便知,高氏所說,的確屬實,張家也的確是本城數一數二的大姓,所以濮氏才能帶那麼多張家族人追趕高氏。
濮氏想要高氏嫁過去的那戶人家,家境雖然殷實,主人家卻脾氣不怎麼好,據說經常在家虐待婢妾,高氏也不是去當正室的,而是被賣為妾室,如果高氏那天嫁過去,估計下場會比現在更慘,也難怪她拼死拼活都要求賀融他們留下自己了。
那天濮氏和張家子弟被賀湛揍了一頓,眾人回去越想越不忿,聽口音判斷賀融他們是外地人,打算回去糾集人手再找
第3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