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鴻真是反覆無恥人,待得事後定要揭穿他的真面目,叫他身敗名裂,不得好死不可。」
豈料偷襲之人並無收手之意,只聽「轟」地一聲,佘思通連同平兒在上被砸個正著,身子「呯」地炸開,化作一團血霧。
簡鴻正在悄悄跟行,驀見佘思通上空出現一隻大雲手,快捷無倫地向兩人拍去,暗道一聲不好,連忙撲去。可終究遲了一步,待他閃身而至,原地只餘一股血腥之氣,連二人的一片殘骸都未留下。他只瞧得目眥欲裂,四下一看,就見遠處一個極淡的黑點將將消失於盡頭,忙全力追了過去。
可那人身法好快,又搶了先機,竟追趕不上。簡鴻心疼愛兒之死,又知此人必是那擄去葉求知之人,當下奮起直追,窮追不捨。好幾次那人從神識之中消失,但他憑著《水月鏡像》這等尋蹤覓影的手段,屢屢又將其找到,追了下去。
薛兄始終無法擺脫簡鴻,心道:「聽介贔門有一門神功,叫做《水月鏡像》,能將千里之外的景象投影到眼前,使敵人無所遁形,果然大是不凡。」對此不由又羨又嫉,心想名門大派果然是與眾不同,非普通門派可比。他濛山派只是一個三四流的角色,且不能跟介贔門相比,對五行宗這樣的龐然大物更是非其所能望其項背,其間所授了功法當然高下立判,不可相提並論。正有鑑於此,他才心羨這些名門高弟,時時在想,若與這些人易地而處,他今日之成就,遠不止於此,因而得知葉求知會玄武宮的鎮宮絕學後,才動了壞心思。
這位薛兄本想趁二人自相殘殺之際,將他們都殺了滅口,待見簡鴻似並未受傷,不由又改變主意,心想這簡鴻做下這等迫害同門,叛師投敵之事,焉敢聲張,再也不一定能殺得了他,因而殺了佘思通之後,立即遠遁。
他們一前一後,追逐了兩兩夜,簡鴻漸感不支。簡鴻本就幾近油盡燈枯,平時除了煉丹服藥外,基本就不動不彈,便如龜息假死了一般,以保持最後一絲燈火。但與佘思通一番大戰後,雖未受傷,可也受到了震動,接著愛兒身死,心中感傷,又連續的追逐,但覺精力不濟,似生機正絲絲外泄,離體而去。
他心中悲涼,情知為時已然不多,就算現在得到了《北辰星拱》,也已來不及了,驀地感到一陣悔意。他猛一咬牙,奮起全力,破空而去。他現下唯一的願望便是追上敵人,手刃了他,為愛子報仇,因此不惜燃燒最後的生機。
就見他這一發力,瞬息百里,快得不可思議。那薛兄正奔間,忽然臉色大變,立即提速。可飛得不過半柱香,但感追敵的氣息已近,眼前一花,簡鴻已出現在他的面前。
薛兄大吃一驚,這簡鴻此時赫然形象大變,此前還是一副枯槁老態,現在卻變成了一個精壯的漢子,忙向斜刺里躥去。
簡鴻橫身一擋,攔住去路,冷冷地道:「你還想逃嗎?」其聲冷若冰霜,饒是薛兄修為深厚,亦聽了心中一寒,似其中含了無窮的恨意。
薛兄又左衝右突,變幻了數十個方位,都逃不過簡鴻鬼魅般的堵截,心下愈寒,喝道:「尊駕是什麼人,卻攔住我的去路?」
簡鴻每過一刻,生機便流失一份,看著眼前此人裹在一團黑煙中,遮住了真實面目,當下也不與他廢話,抬掌拍去。
他此刻含憤出手,一上來便是重手,使出了絕招,以圖一擊致命。但聞水聲滔滔,薛兄一下如陷入了汪洋之中。此一招《浮無岸》,仿如無邊狂濤,對手若無力掙脫,則像是在苦海里沉淪一般,回頭無岸。
薛兄立足不穩,似陷在颶風大浪中,一個不好,便被絞殺。當下將葉求知一把塞進獸袋中,全神迎敵。
葉求知身子一落,掉進了一個數十丈方圓的地方。前面不遠處有一隻飛禽,在悠閒地吃著東西,想是那位薛兄的坐騎,似渾不知它主人正在經歷著一場生死搏殺。
葉求知也有獸袋,豢養著數百隻扶風雲蛪,可他本人卻沒有想過要與禽獸同處一室,如今蒙這薛兄眷顧,得幸到獸袋中一觀。
他四下打量,便見獸袋中與外界無異,有別者只是大不一而已,想道:「這獸袋又何尚不是一方地,『一粒粟中藏世界』便是此意吧!」想到前人竟以大法力,利用身邊之物,生生造出一個空間來,可謂是奪造化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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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奸宄競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