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傢夥,我都沒打算進去,你倒聞著我的味了?」
胡麻也沒想到,這才剛過來轉了一圈,這小鬼倒找過來了,便笑了笑,從自己袖子裡掏出了一塊血食,遞給了這瘸腿小鬼,道:「跟他說。」
「早做準備,外頭搶糧食的快來啦!」
吩咐完了這瘸腿小鬼,胡麻便已邁開大步,安撫了在自己肩膀上翻白眼的小紅棠,便又翻山越嶺而去。
倒是楊弓這瘸腿小鬼,呆呆的看著自己手裡捧著的一塊血食,整個鬼都懵了,一口就填進了嘴裡,然後幸福的渾身發抖,歡天喜地的回到了村子裡去。
一時有種心滿意足的感覺,從楊弓身邊走過時,連個招呼都不打,卻被楊弓伸手就拎了起來,抬手就想教訓這個傢伙。
但鼻子掀動了一下,頓時有些吃驚:「血食?」
「你從哪裡偷來的?我都許久不曾聞著血食的氣味了」
「」
瘸腿小鬼被拎在空中,仍是喜氣洋洋,道:「胡老爺吉祥,胡老爺發大財」
「咦?」
楊弓頓時吃了一驚:「我胡麻兄弟來了?」
左右看看不見人影,卻更覺得詫異:「那為何不進村子裡來找我飲酒?」
瘸腿小鬼想了想,倒是反應了過來,叫道:「胡老爺說啦,外面搶糧食的來了,搶糧食的來了」
「我兄弟是過來給我遞信的?」
楊弓聞言,這才明白了過來,他是苦出身,知道搶糧食這三個字的份量,頓時一臉凝重,挾著這小鬼找老泰山商量大事去了。
「找著那幡子的來歷了」
明州府城,府衙之內,也正有人坐在了一起商議,只是廳間不顯端莊肅穆,卻似是個飯莊,案上擺得滿滿皆是酒肉,所有人都在大吃大嚼,哪怕撐得哽嗓子,也往嘴裡硬塞。
就連那進來報信的,也是先看了一眼案上的肉食,咽了口口水,後面的話都仿佛忘了說。
那位居中坐著的天命將軍,拎起案上一隻豬腿,扔給了他,這報信的忙接了過來,狠狠嘶咬了一口,然後塞進了懷裡,這才道:是我們的第七壇壇使。」
「這人在西邊河溝子村一帶傳教,問事,短短半日之間,竟是連人帶手底下七位教眾,盡數被殺了,手段兇殘,讓他連個信兒也沒報回來。」
「又有人打起了他們手裡的幡子,假借了真理教的名去攻那紅燈會的人馬,這才起了一通亂子。」
「」
聽了這話,在座等人,連吃酒肉的嘴都停了下來,齊齊抬頭,神色似乎有些驚愕,有人道:「那七壇壇使本事不小,哪能輕易被人害了?難道是紅燈會出手,賊喊捉賊?」
若擱之前,倒會有人懷疑紅燈會沒這膽量,但如今,滿座之人,居然無人回答,那位天命將軍,更是冷笑了一聲:「早看出了這紅燈娘娘,根基不淺。」
「說什麼只是小小案神,剛剛建廟,但瞧那香火之基,便比一府之地怕也不差了」
「她裝神弄鬼,示之以弱,不可小覷!」
「」
旁邊聽著,便皆一驚,紛紛起身道:「那該如何,還請將軍示下。」
天命將軍也默不作聲,良久,卻忽然擺了擺手,道:「你們且等著,聽我進去討個主意,再來說話。」
說著,竟是起身,直往內宅去了,卻留下了這滿宅之人,面面相覷,神色古怪,頓了一頓,卻仍是大嚼起來,也不理會。
而這天命將軍,則是直接入了內宅,來到了這府衙官吏內眷讓出來的上房門前,整頓了一下衣衫,然後恭恭敬敬的磕頭,道:「夫人」
不等他說完,這內廳里便隔著門,響起了一句軟軟的話:「我既許給了你,便是夫妻,何必再行此虛禮?」
「是。」
這天命將軍恭敬回答,起了身,便要推門,裡面的人卻又道:「就在外面說吧,我不喜歡你身上的味道,什麼時候你身上的血腥味散盡了,再來見面!」
天命將軍道:「是。」
便又退回了一步,道:「只是想請教,我們來了明州,還要等多久?」
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