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什麼時候起,我真當她是了。因此對她,我全然沒有設防。」
柳雲湘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
她也困惑,不得其解。
這時兩個侍衛進來,請他立即出宮。
「嚴暮,和碩長公主不可信,東廠督公不可信,你那些兄弟也不可信,還有……還有金悠更不能信。」她著急說道。
嚴暮嗤了一聲,「那我能信誰?」
這話不是問她的,而是在自問,在自諷。
皇上怒氣沖沖的走了,嚴暮也被帶走了,如夢閣重新恢復了寧靜,但這寧靜之下卻是暗流涌動的。柳雲湘自正屋出來,沿著梅花林間的小路往前走,一直走到那墳頭前。
和碩就站在那兒,樹影斑駁,讓她的背影顯得有些猙獰。
「我來的時候,未曾見到皇上的貼身侍衛,應該是被你打發走了吧?」
和碩背著她,淡淡道:「本宮侍寢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守在外面,因此每次皇上過來,習慣的將侍衛打發到遠處。」
「嚴暮是你叫來的?」
「是。」
「你想讓他殺了皇上?」
「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這麼好的機會,他竟沒有動手!」
「他殺了皇上,也會搭上自己的命。」
還有她和行意的!
嚴暮幾乎要瘋,但殘存的理智還是將他拉了回來。
「那又如何,他本就不該出生,不該活在這世上!」
柳雲湘視線落到那墓碑上,「你就是妍妍吧。」
和碩身子僵了一下,繼而低聲笑了起來,「不,我不是她,她已經死了,而我是從這宮牆逃出去的一抹怨魂。」
柳雲湘身子晃了一晃,她只是大膽猜測,不想她竟真是嚴夫人!
「蟄伏十年,我又回來了,我是來報仇的!」
「嚴暮他也一直在努力還將軍府清白,努力為你和嚴大將軍報仇。」
「他憑什麼?」
「他是嚴家人!」
「他不是,他是那惡魔的兒子,身上流著他的血脈。他給我們報仇,可他配嗎,他不若殺死自己,倒也算解了我們一口怨氣!」
聽著這話,柳雲湘為嚴暮心疼。
「他跟我說過,說小時候有一次離家向你辭行,你說離家時不必辭行,歸家時謝罪就好,他以為你說這話是在意他這個兒子的。」
和碩聞言大笑不止,許久後她轉過身,涼薄道:「我是希望他死在外面啊,他若活著回來了,我希望落空,他自然該請罪。」
柳雲湘滿眼痛楚,這句話刻在嚴暮心裡,他以為那是母親的關心啊,這句話溫暖了小小的嚴暮,也讓長大後的嚴暮懷念母親時,覺得她是愛他的。
「你想讓他們父子相殘!」
和碩哼笑:「我一直在想該怎麼為自己和夫君報仇,殺了這狗皇帝似乎太便宜他了,還有他那狗兒子,他也該為嚴家枉死之人賠罪,我想來想去還是讓他們父子相殘最痛快!」
柳雲湘握緊拳頭,「你失策了,嚴暮並沒有殺了皇上。」
和碩大笑:「傻孩子,這才只是開始啊,我怎麼能讓他們死得這麼痛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