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長安端起面前那杯茶,舉起來喝了,這才道:「寧州一樁滅門慘案上報京兆府,京兆府府尹派我去調查。這被滅門的是一戶裴姓人家,時代行商,乃是寧州的富戶。這裴家上下包括主子和奴才一共十餘口人,一晚上血流成河,當官府趕到的時候,還有一位六歲的小姑娘還有口氣。我趕過去時,那小姑娘被嚇傻了,什麼都問不出來。我便在原收集的線索下,再順著一些蛛絲馬跡去查,很快查到一人,左令宇。這左令宇愛慕裴家小姐,然裴家小姐自幼已經訂親,而且和未婚夫是青梅竹馬的感情,因此裴家拒絕了左家的提親。出事前兩日,裴家曾去官府狀告過左家,說左令宇強辱了裴家小姐,但當天裴家說是誤會,忙將案子撤了。兩日後的晚上,裴家被滅門。」
「所以你懷疑是這左令宇?」
「不是懷疑,我找到了很多目擊證人,皆是裴家的左鄰右舍。可當我要抓這左令宇回府衙問案的時候,當地知府告訴我,這左令宇是戶部尚書的孫子。」
「那又如何?」
「我問了與你一樣的話。」陸長安低頭笑了笑,「但這話問得委實天真,等我把那左令宇帶回府衙,那些證人卻統統改口了,說自己並沒有看清楚兇手。」
「後來呢?」
「後來……」陸長安抱住頭,沉默了好一會兒道:「我一家一家去找那些證人,他們顯然都怕左家報復,但在我一再保證他們安全的情況下,有兩個人願意去指證兇手。可當晚,這兩個人家裡失火,一家四口,一家六口,全都被燒死了。」
柳雲湘不由脊背發寒,「這左家也太猖狂了!」
「更猖狂的還在後面,那裴家不是還有一個小姑娘還活著,只是神志不清了。經過一段時間治療,情況慢慢在好轉,我怕這小姑娘也遭到滅口,便將她安置在我住的驛館裡,可有天晚上,她還是死了,溺死在了驛館的池塘里。」
「我越往下查,越多無辜的人被害死,最後只能將這案子定為懸案。」
柳雲湘默了片刻,道:「你還要往下查嗎?」
陸長安搖頭,「不查了。」
「為何?」
「怕了。」
「被害死的那些人,該怎麼辦?」
「……」
「世子,不要輕易放棄,你是他們唯一的指望。」
柳雲湘話音剛落,丹青在外面喊:「呀,好多乞丐往咱們這巷子裡跑過來了!」
柳雲湘跟著陸長安出門看,果然見七八個衣衫襤褸的人正拼命正這邊跑,其中還有兩個六七歲的孩子。
「救命!救救我們!」跑在最前面的瘦弱男人喊道。
柳雲湘再定睛一看,這些人臉上都起了大片的疹子。
丹青也看到了,急忙喊道:「這些人身上帶著病,快、快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