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數的貴族信函那般複雜華麗,詞藻堆砌,反而簡單直白的像是一封便條
「南境四十餘貴族集體對塞西爾家族宣戰,其戰敗之後殘存禍首已逃入磐石要塞,鑑於上述貴族對塞西爾土地和人民的無端侵害,他們已被公正的律法定為戰犯,現塞西爾軍隊前往你處接收戰俘,希望你方明辨是非,將戰犯交出,並接受我方人員進城搜查。」
馬里蘭爵士用了不到一分鐘就把信上的東西念完,隨後整個大廳里便陷入一片寂然。
直到兩分鐘後,一名騎士軍官才驚呼著打破了沉默「這算什麼哪有這樣的交涉文」
「沒錯,這當然不是交涉,」馬里蘭爵士看著那位騎士軍官,氣極反笑地說道,「這是一份高高在上的命令,比國王對自己的侍從下令還要傲慢看樣子我們那位死而復生的開國英雄根本就沒準備和我們談判。」
南方貴族們在聽完那封信上的內容之後便惴惴不安起來,似乎還真生怕眼前的馬里蘭爵士把他們都給交出去換取要塞的平安,現在看到爵士的反應,他們才稍稍安心下來,馬里奧蘭子爵更是抓緊時間說道「爵士,您說的沒錯,塞西爾人根本不會按照傳統來和我們交涉談判的,他們的領主向來無視一切美德和規矩,跟他們談判只能是浪費時間,還會落入圈套」
馬里蘭爵士微微點了點頭,看到這一幕,旁邊的康思科子爵也緊跟著站起來說道「爵士,塞西爾人還要三天才到,我們可以趁這個時候多做一些準備」
「多做一些準備」馬里蘭爵士看著這個前不久還意志消沉、醉生夢死的高瘦男人,他知道康思科子爵雖然家族傳承並不久遠,但其本人卻是個富有智謀,腦筋靈活的人,所以並不介意聽聽對方的意見,「你指什麼」
康思科子爵咬了咬牙,開口道「我們可以提前在平原上多挖些陷阱,在丘陵地那邊派德魯伊去投放毒物,另外,我們可以把病死的牲畜屍體扔進白水河裡,甚至可以直接讓德魯伊在河水中散布瘟疫我們已經提前填埋了平原上所有的水井,塞西爾人想要取水就只能依靠白水河,他們的武器再厲害,人總是會生病」
「不要再說了,」康思科還沒說完,馬里蘭爵士便突然高聲打斷了他,「子爵,你這些陰險的想法是怎麼冒出來的如果我們這麼做了,豈還有絲毫的貴族精神可言」
「爵士,這些計謀或許陰險,但真的有效,」康思科子爵辯解道,「塞西爾人是不講美德和規矩的,他們的領主更是個帶頭破壞貴族體統的人,我們完全沒必要跟他們講什麼貴族精神」
馬里蘭爵士帶著驚訝的眼神看著康思科子爵,仿佛是第一天認識對方,他沒想到這些堪稱陰險的計謀會是從一位貴族口中說出來的,但他心中也認同康思科子爵的這些計謀確實有效,只不過在一番思索之後,他還是忍不住說道「你可知道白水河下游並不只有塞西爾人的軍隊這條河繼續往下,有無數人都在靠它生存。」
「那些平民的生死與我們有什麼關係當我們在荒原上寢食難安的時候,那些平民恐怕早就忘了他們的領主,去忙著迎接他們的塞西爾新主子了」康思科子爵有些激動地說道,仿佛這麼多天積累下來的壓力終於在他身上爆發了出來,「爵士,我知道您在擔心什麼白水河往南邊流,在丘陵地那邊還有您的一部分領地,但別忘了,再往下還有我的莊園和城堡呢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充滿榮耀的犧牲平民就像麥子,這一批割掉了,來年再長就是,可一旦我們死了,誰還能維持南方那片土地的秩序」
康思科子爵揮舞著手臂,說到最後竟然有了幾分慷慨激昂的意味,而最讓馬里蘭爵士目瞪口呆的,是現場的南方貴族們竟然一個接一個地做出了響應,他們紛紛點頭,贊同康思科子爵的這些提議,僅僅因為後者話中一句「充滿榮耀的犧牲」,這個本來完全違背貴族精神的計謀竟然就好像成了個崇高的計劃一般。
但就在這時,羅佩妮女子爵突然聲音清冷地開口了「先生們,你們怕是想的太簡單了吧。」
此刻的羅佩妮葛蘭在南方貴族中有著頗大的發言權,她一開口,本已經鼓動起來的貴族們便紛紛安靜下來,就連馬里蘭爵士也露出一臉旁觀看戲的表情,等著羅佩妮接下來的話。
「你們怕不是忘了,塞西爾人是靠什麼發家的。」
羅佩妮葛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