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穿過了廢棄的高速公路,遊蕩在無人的城鎮,她一身風塵,一直相伴的不過是那把柴刀,背在身後,刀把早已被油脂浸染,盤得圓潤光亮。
日子一天天過去。
田裡金燦燦一片。
趙華收了糧***心培育下,雖然顆粒不夠飽滿,但不再像之前的野稻滿是空殼。
這已經足夠了。
災難以來十幾年,他重新吃到小米粥的味道,何清清也嘗了一碗,小錦鯉嘴角帶著米粒,笑得很是開心。
只是她望向遠方,不知道阿夏如今身在何處,是不是還活著。
「這是什麼?」
趙華見到小錦鯉拿的一個本子,接過來看看。
「在夏阿姨房間看到的。」
「嗯?」
趙華翻開,上面是一些簡筆畫,能看得出一個殘破的城市裡,一個火柴小人站在樓上,旁邊還有一個高一點的小人。
「這個提刀的是阿夏吧?」何清清指著那個小一點的人道。
她甩甩手,把手上的水漬在小錦鯉的褲子上抹乾,拿過來翻頁,兩個小人推上了自行車離開城市。
「這個是我!」
趙華嘿了一聲,後面出現一個手臂長長的小人,還有個簡筆小推車。
還有長著翅膀的小人,沒有腿只有一個卷卷下身的小人。
不過是寥寥幾筆,卻都能找到對應特徵,甚至連簡筆的飛行艙,還有上面掛的鐵鎖都有。
「她……」
「她是怕自己忘記吧。」何清清猜測道,把本子又給了錦鯉。
「忘記?」趙華接過來翻開,代表他的小人後面只有一隻腿,是的,後來他瘸了。
「這裡出了一些問題。」何清清用手指點了點腦袋。
「那這是什麼?」趙華指著最後面的畫。
這裡變得抽象,一縷縷波紋豎在房子外的地上,河裡到處是魚,還有遠處看起來像是起了大火。
何清清想了很久,歪了歪頭道:「預言吧,我找了一條寬河,如果到時候真像她說的,河道斷流了,我就去那邊。」
「那我們要多存點水。」
趙華也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阿夏是怎樣預言的,但是……還是小心為好。
在末世里,總要小心應付各種災難,野獸帶來的危險還是其次,最怕的是氣候變遷,生態變化,地域性的災難很難克服。
就像上次的空間站墜落,如果不是恰巧有飛行艙,他們絕沒這麼容易度過去。
曾經熙熙攘的一群怪物,阿夏和陸安先後離開了,現在只剩他和陳志榮兩個男人,還有河裡一條魚。
「你覺得……」趙華開口頓了一下,聲音低沉道:「她去哪了?」
「你是想說,她還活著沒。」何清清看出了他的意思。
她呼口氣,尾巴甩甩,望了北邊方向一眼,「她和我不一樣,和你也不一樣。」
陳志榮一直說自己快要死了,卻苟了一天又一天,頭髮幾近掉光,喝了一碗小米粥後,就躺在那裡不動了。
趙華以為他真的死了,過去用腳尖踢他一下,陳志榮又睜開眼睛,撓了撓手臂。
「我以為你死了。」
「還沒有,應該快了。」陳志榮也很難過,他慢慢準備好了死亡,卻一直遲遲不來。
趙華把本子放回了阿夏的房間,幾個月過去,這間房已經積了一層灰塵,自阿夏離開後,他們沒進來過,只有小錦鯉來了一次。
房間裡規規整整,被子整齊地疊在床頭,兩個枕頭擺在那裡,還有陸安和阿夏的衣服都在窗台那邊,好像他們兩個還在這裡似的。
也好像在等他們回來,繼續在這裡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