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間屋子。」君小角和朱強同時說道。
我們從後窗爬出去,小心翼翼不發出聲音,來到了最後一間茅草屋。來到屋子後面,窗戶竟然沒關,半開著。君小角和朱強對視了一眼,朱強略一思忖直接把窗打開,一束手電光亮照進去。
強光下,這次我們都看清了,在屋裡中間的地上,盤膝打坐著一個人。這人竟然沒有頭!
看清的一瞬,我後脖子汗毛都豎起來了,頭皮發炸。
這具無頭人屍極為奇怪,這麼大熱的天,雖說是晚上,可我們穿著小背心都嫌熱,屍體上卻披著厚厚的毯子,腰間用繩子一圈圈固定住,整個人包得嚴嚴實實。
「找到了。」朱強說:「人頭肯定是飛出去修煉了,一會兒會回來。」
「只要在天亮前,阻止飛頭回來和身體連接,此人必死無疑!」君小角說。
「現在有兩個辦法,」朱強說:「一是我們把這裡關門關窗,不讓飛頭回來,熬到天亮,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把屍體偷走。」
君小角看他:「你是怎麼想的?」
朱強露出殘忍的笑:「我的計劃很簡單,我們雙管齊下。」
朱強出了一個損招,他把屍體帶走藏起來,讓君小角留在這裡關門關窗,造成一種挾持屍體的假象。飛頭回來,一定會想盡辦法要進屋子裡,等費了半天勁,破了君小角守護的第一道關卡,卻發現身子並不在這裡,再想找估計已經來不及了,朱強拿著屍體早不知道撩多遠了,藏在什麼地方了。
君小角冷笑:「你還挺有戰略頭腦。」
朱強哈哈笑:「我們中國人最古老的智慧就是孫子兵法,沒有白讀。」
「為什麼不是你守在這裡,而我去藏屍體?」我實在忍不住,擺脫了君小角問朱強。
朱強看我:「這話問的真不聰明,一點都不像你。」
君小角在我的心念里大笑,對我說:「其實留在這裡未必有風險。」
「此話怎麼說?」我問。
君小角道:「現在發生的事已經超乎了尋常的預料,你無法確定飛頭的能力和思維方式,說不定它本來就能感應到自己身體在哪,那身體就是個炸藥包,誰拿誰炸,留在這裡反而沒危險。」
別說他說的還真有道理,有賭未必輸,我和朱強說不定誰能掛。
朱強一翻身跳進屋裡,對著無頭屍走過去,突然黑暗中「嗖嗖」飛出幾樣東西。朱強反應極快,就地一滾,躲在窗台下,就看到有四五個黑色的東西從地板射出來,正扎在天花板上。
朱強用手電一照,看到那是黑色的長針,看上去像是淬了毒,牢牢地扎在屋頂,尾部還兀自地震動。
他仔細照著地面,才看到在無頭身體的附近是有機關的,一根超強彈力的樹枝已經被觸發,此時還在輕微地顫動。朱強雖說是老江湖,剛才也是生死一線,他深吸了口氣,有些後怕不已。
阿贊遠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會用機關保護身體。
朱強把鞋脫下來,順著地板甩出去,這隻鞋一直軲轆著,到了無頭身旁邊才停下,並沒有觸發其他的機關。
饒是如此,他還是小心翼翼地過去,生怕再有什麼陷阱。幸運的是,阿贊遠只設計了這一個機關,看樣子他沒料到真的會有人這麼大著膽子來闖他的禁地。
到了無頭身前,朱強先把鞋穿好,然後一俯身把身體背起來,那身體看起來輕飄飄的,似乎就剩下一把骨頭。
他回到窗邊看著我,輕輕說道:「我們如果能平安熬到天亮,我可以考慮幫你去除身後的鎮魔符。」
君小角笑笑,他操控著我,一個鷂子翻身很利索的從窗台翻進屋裡。
朱強背著阿贊遠那無頭的身體跳了出去,然後一貓腰順著密密的草叢跑遠了,身影消失在黑暗的樹林裡。
我趕緊把門窗都關緊,仔細檢查門鎖和窗戶插銷,想想不怎麼安全,在屋裡找出一大堆瓶瓶罐罐的東西,都堆在門後。
都檢查完了,我坐在黑暗的屋裡,心怦怦跳,看著剛才無頭身坐著的地方,感覺到一陣心悸的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