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趕忙訕笑:「你找你找。」
長生白了我一眼,嘟囔說:「什麼人品,看人死了跟著吃掛落來了。你丟的是什麼?」
我沒說話。看著他搜素班的衣物,用黑劍挑動,把素班從裡到外都扒拉個遍,倒是搜出了什麼寶石,戒指,錢包之類的。長生打開錢包看,裡面好幾張卡,還有一沓厚厚的現鈔,不像是人民幣。
長生隨手揣進自己兜里。
我咳嗽一聲:「這好嗎?」
長生大怒:「你在旁邊看什麼,這裡有你什麼事。我告訴你,你別亂說話,我搜這個降頭師的身,是要核實他的身份,防止以後被報復。這類大降頭師都是有師承的,保不齊還有師兄師弟什麼的,要是過來報仇,我好提前做好準備,敢情他們不找你。」
我悻悻走到一邊,翹著腳看著。心想不沉道長怎麼收了這麼個徒弟。
東西都搜了一遍,值錢的東西都讓長生劃拉走了。
可是那本《萬經之經》的原本卻沒有發現。
我心中狐疑,本來不想和長生打交道,可心掛那本經書,不得已硬著頭皮過去:「道長……」
「我跟你說了我不是道士。」長生不耐煩。
「大哥……」我說:「你沒在素班身上發現一本書?」
「你想幹什麼,不知道!」長生狐疑了,上下打量我:「你到底是幹嘛的?」
在他這兒問不出什麼,還會惹禍上身,我悻悻笑笑,不再說話。
這一忙活就到了晚上,村外開來很多輛警車。警察安排我們一家三口不能在家裡住,暫住到村委會,我家上上下下都被封鎖起來。
我急得團團轉,又無可奈何,現在有好幾個問題都懸而未決。最首要的問題是,那本《萬經之經》哪去了,最有可能是在長生手裡,這件事我得咬准了,要不然日後三舅回來,這部法本是丟在我的手裡,沒法和他交差。
還有一個問題,我三舅現在到底在哪。他中了素班的圈套,素班把他關起來,關在什麼地方?素班已經死了,死無對證,那應該怎麼去找他?
現在一個個問題懸而未決,有家難回,真是愁死人了。
到了半夜我有點發燒,鼻塞的厲害,翻來覆去睡不著,忽然看到窗外很遠的地方升起一團大火。我翻身坐起來,仔細一看,那正是我家的位置。
看看表,下半夜一點多了,長生真行,大半夜不睡覺,肯定在燒屍。
有警察在,屍體處理不會惹上任何麻煩,這次大火,不光燒了不沉道長,還會燒了素班。長生連自己師父都能下手無情,更何況那麼一個泰國胖子。
大火燒了很長時間,我盯著大火發呆。好半天舒了口氣,一時又睡不著,只好把姥爺留下來的殘缺手稿拿來看。
看著看著眼皮漸沉,在似睡非睡的時候,我翻到了後面的一頁,迷迷糊糊看著上面的筆記,猛然打了個激靈,睡意全無。
這頁筆記上畫著一個符咒,結構繁複,筆畫複雜。我看著它,屏住了呼吸,因為這個符咒,正是素班屍體的臉上畫出來的圖案。
我拿出手機,調出當時照過的照片,進行比對。幾乎一模一樣。
屍體的臉上所畫的圖案比較粗糙,而書上記載的,很是工整。可以斷定,素班一定是在情急之中,在自己臉上畫下此符。
我迫不及待看著下面的注釋。
姥爺寫著,此符咒歸屬於降靈術,名為封魂咒。意思就是,降頭師死之前使用此法術,可以封印自己的陰魂,不至於死後魂飛魄散,能以小鬼兒的形式繼續存活。
我喉頭咯咯響,想到一個極為可怕的推斷,素班知道難逃此劫,情急之中,他做了一個決定。他拋棄了肉身,再把自己的靈魂封印,變成了小鬼兒。關鍵時刻,他壯士斷腕,以鬼的形態繼續活下去,很可能他仍然還在村子裡……
這一晚上我幾乎沒怎麼睡。第二天又在村委會呆了一天,上面才來通知,允許我們回家。
長生和警察都撤走了,村民可以自由出入村子,除了好幾個感染瘋狗病的,一切看起來和往常一樣,恢復了平靜。
我來到後院,那裡已經被警察收拾得乾乾淨淨,不像燒過屍體的樣子,一點痕跡都找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