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衛民剛想笑的嘴角,又耷拉下來了,這孩子是知道怎麼打擊他的,頓時就變得有氣無力,
「對,你又來新鄰居了,」
「啊?」
簡單手裡的鐮刀頓了一下,人也往牆邊又湊了湊,
「真來人啦?」
想了想,還是沒多問什麼,畢竟這還不是言論自由的環境,雖然附近沒有外人,但是車上的人,他們可都是不認識的。
就是說,正常情況下,這牛棚可都是人人避而遠之的。
所以簡單也不打算多熱心,
「叔,那你先忙,我也回去幹活了。」
一句話說完,腦袋就已經在牆那頭消失了。
劉衛民一口氣堵在嗓子眼,直接就氣笑了,
「這是來氣我的吧?我還尋思她打算幫忙呢?」
牛車順勢停到牛棚門口,劉三爺跳下來,
「嗬,你就嘴硬吧?這種事,不嚇跑就不錯了,她那麼怕麻煩,咋可能湊過來?
行了,趕緊下來吧?
誒?倆人都不在,估計是上山整柴禾去了......」
那邊簡單離開牆頭,也收起了笑容,低低的叨咕著,
「又來人了?看來得小心了。」
「什么小心?你說啥呢?」
明珠過來送東西,進來就聽見簡單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麼,也聽不大清楚,就聽見說什么小心,
「出啥事了,要小心誰?」
「嗯?」
看見是她,簡單回頭示意,也放低了聲音,
「牛棚那邊,又來人了。」
迄今為止,劉家屯的牛棚就兩個人,一個是明珠的父親,一個是程嘉,說到底,也就跟他們兩家有關係。
明珠也立馬就提起精神,愁容也爬上來,
「真的?你見到人了?是啥樣的人?會不會是,」
簡單把手覆上去,拍了拍,
「你先別嚇唬自己,這不是剛來嗎?
剛才我遠遠的看了一眼,車上好像有個小孩,應該還有個躺著的,就是不知道是為啥,是年紀大,還是不利於行走。
別著急,昨天不是剛送完東西嗎?
正好,這幾天咱們也就裝作不認識,不要往那邊去,就算來人是別有用心的,咱們也不怕他們抓到把柄。」
明珠這心情頓時就低落下來,
「唉,好不容易弄到這邊,我還想著這邊偏僻,能過幾天消停日子,你瞅瞅?
誒?
你說能不能和夏天那些是一夥的,那次被嚇跑了,這回去尋思過味兒,又換著法兒的換人過來了?」
事關親爹,明珠也確實有些杯弓蛇影,總感覺看誰都是別有用心的壞人。
簡單拉著她坐下來,想了想,
「應該不至於,除非是他手裡握著什麼重要的東西,讓人一直惦記著。
上次沒看出有什麼人為的痕跡,確實是那些小將的日常行為。
你也別著急,現在各地下放都很多,幾乎是哪哪兒都有,咱們這應該算是不錯的,起碼沒有那些願意折騰人的,是不是?」
起身往那邊看了看,牛車還在外面,車上沒有人,應該都在屋裡,只是能隱約看見一個小身影進進出出的,在費力的拖著什麼東西,還不時的用袖子抹一把臉還是鼻子的。
明珠現在當了媽,對這種事情,是最最心軟看不下去的,
「這麼點的孩子,家長不得心疼死了啊?」
離得不近,看著比回舟大不多少,也能看見衣服在身上晃蕩,小小的身子,拽著一根柴,一不小心就砸了腳,小孩忍著不敢吭聲不敢哭,倔強的用袖子一遍遍的擦眼睛,然後還是把柴撿起來,繼續一步一步的往裡拖。
夕陽下,滿滿的都是淒涼,明珠半天都沒再吭聲,擔心焦慮沒有了,反倒是母愛湧上心頭,
「這都是什麼事啊?這麼點的孩子能犯什麼事?真是,作孽!」
這時候的事,有多少是能說的清楚明白的?
冤假錯案,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