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迪安眉頭一皺。
順著密道繼續往下,下了七八個螺旋樓梯,杜迪安感覺來到廣場底下上百米的地方了,繼續走了不久,他忽然隱隱聽到人聲從密道前面傳來,隨著走得越近,聲音越清楚,竟是一道道悽厲慘叫聲。
從岔道口來到一條密道底部,清晰地慘叫聲從外面傳來。
弗朗西斯掰動機關,鎖鏈拉著鐵門掉了上去,裡面是一條監獄刑室般的地方,不過比一般的監獄刑室要大得多,牆上掛滿了各種刑具,彎鉤,鐵刷,矬子,鞭子等等,此外還有一些連著頭髮的人皮,在旁邊一處的櫃檯處,擺放著七八個玻璃缸,裡面浸泡著人的腦袋和舌頭,心臟等器官。
任誰驟然來到這樣一個地方,都會嚇得兩腿發軟,單是周圍的擺設和牆上濺射的血跡斑斑,就能讓人聯想到這裡曾發生過多少殘虐。
杜迪安看了一眼,眉頭微皺。
弗朗西斯回頭瞧了一眼杜迪安,見他表情還算平靜,輕笑一聲,道:「杜先生看來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
杜迪安漠然道:「沒有確鑿證據,勸你們不要對我動刑。」
「我還以為你不怕呢。」弗朗西斯笑道。
杜迪安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只是不想被蠢貨觸碰。」
弗朗西斯輕笑一聲,聳了聳肩,「希望你能保持這樣的態度,順便說下,審訊你的可不是我,是咱們聖保羅山修道院的刑部長老。」說著,向旁邊一個正在抽打犯人的壯漢道:「過來開下門。」
這壯漢體格肥胖,肚子渾圓,上身衣服脫了,光著膀子露出白花花的肥肉,戴著一個黑色塑料口罩,活脫脫像菜市里殺豬的屠夫,聞言轉身取下旁邊架子上的一串鑰匙,將旁邊一扇鐵門打開,這鐵門上沾著血跡和灰塵,髒兮兮的,難怪弗朗西斯會讓他來開門。
杜迪安看了一眼那個被吊起來抽打的犯人,後者披頭散髮,身上有燙傷,鞭痕,手指和腳趾有的只剩半截,顯然遭受過非人折磨。
門開了,裡面是一條通道。
弗朗西斯帶杜迪安進入其中,走了不久,來到幾個岔口,其中一條通道的寬度比其他通道要寬敞許多,牆上的油燈也嶄新一些,潮濕的地上竟鋪著木地板,上面還有一層地毯。
在通道中間是一扇厚重木門,猩紅色的油漆,透著幾分森寒之氣。
弗朗西斯敲了敲門,道:「弗朗西斯求見。」
片刻後,房間裡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進來。」
弗朗西斯推門而入,看見裡面的光景,剛要完全敞開的門立刻拉住,轉身向後面五位聖徒道:「你們先回去吧,在外面等我。」
後面五人微怔,但對他的命令不疑有他,點頭退去。
杜迪安的透視視覺卻早已看見,房間裡有兩道熱量,人形輪廓,此刻正貼在一起,他腦海中頓時浮現出現實畫面,只是這畫面並不好看,然而看見弗朗西斯的做法,他卻有些驚訝了,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聖徒隊長的背影,跟了進去。
「長老。」弗朗西斯進入房間,恭敬低頭道。
杜迪安進門後便看見房間裡的景象,地上鋪著軟綿的地毯,房間極為寬敞,裡面裝飾著許多的藝術品,在這些藝術品中間混合擺放著一些雪白的骷髏骨架,此刻在房間裡的一張大床上,一個年過七旬的老者輕靠在床頭邊,懷裡摟著一個身材火爆得令人噴鼻血的婀娜身影。
杜迪安臉色微變。
這就是修道院的刑部長老?
「這就是那位杜迪安小天才?」床上的老者伸出手,接過在他懷裡像貓咪般撒嬌靠著的女子遞來的眼鏡戴上,向杜迪安望了過來。
弗朗西斯恭敬低頭,目不斜視,只看著自己的腳尖,語氣敬畏,道:「是的。」
杜迪安也在打量著這老者,跟他的目光碰撞到一起,頓時感覺到一股威儀的感覺迎面壓來,雖然後者像一個酒肉色徒似地躺在床上,軟玉在側,但眼眸中卻極為深邃,像一汪漆黑得深不見底的泥潭,似乎一個巨人,在俯視著自己,能洞悉自己內心一切秘密。
杜迪安心中暗驚,汗毛輕輕豎起,他的熱感視覺能看見,這老者身上的熱量一般,跟普通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