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大概一兩秒才反應過來,「非常好,在外面的時候我總是想著家,回來的感覺還不錯……」
他的兄長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肯定是家鄉最好,這裡是你的家,你還有我們……」,他說著一邊摟著阿斯爾的肩膀,一邊朝房子裡走去。
一邊走,一邊說,「我們先吃午飯,午餐過後我帶你去我們的工廠看看,也許你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這句話的確吸引到了阿斯爾的注意力,他沒想到父親和這些幾乎都沒上過什麼學的兄弟們居然還有一家工廠,他的職業讓他變得有些敏感,隨口問了一句,「經營什麼生意的工廠?」
「回收和加工!」,兩人走進了大廳,阿斯爾的長兄很自豪的說道,「我們打通了一些關係,這個生意並不容易,為此我們也花了不少錢……」
在他的介紹中阿斯爾終於明白過來,這些年裡他寄回來的錢並不是被他們存了起來或者吃喝玩樂用掉了。
當一些人具備了某些特徵,或者資格的時候,就會有人找上門來為他們賺錢。
自從阿斯爾的父親到處炫耀自己的兒子成為了「外國人」後,他逐漸的在本地有了一些名氣,於是有些人找上了他。
任何一個社會都不可能絕對的按照規則制定者規劃的方式運行,總會有一些異類,在納加利爾也有這樣的人,他們就像是投機分子一樣。
他們不安於現狀,想要改變自己的處境,在不破壞納加利爾規則的前提條件下,他們會想盡辦法賺錢,然後提高自己的地位。
找到阿斯爾父親的人就是這樣一伙人,他們沒有什麼名氣,但是他們看中了一個生意,想要讓阿斯爾的父親為他們出頭。
他們不需要阿斯爾的父親另外掏錢,就能享受到整個生意一半的收入!
阿斯爾的父親沒有考慮太久就同意了,至少他可以保證對方就算是騙子,他也不會損失什麼。
這筆生意,就會回收。
每年的宗教活動都會誕生大量的「金器」,這些金器其實並不是完全由金子打造的器皿,有些是包了一層金,有些只是把金子磨成細粉後和一些漆混在一起,刷在一些器皿的表面。
前者往往是有錢人的做派,而後者則是家庭條件略好的人的選擇,這裡面其實也有細分。
刷多少遍金漆也代表著不同的家庭地位,最普通的家庭供奉給神明的「金器」不僅小,金漆也就刷了一遍。
家庭富足一些的會供奉一些大一點的「金器」,金漆則會刷幾遍到幾十遍不等。
那些包金的「金器」很好處理,把最外層的金子撕下來就行了,可那些做成金漆刷在器皿表面的金子就不好弄了。
要說這些東西不值錢吧,它還就真不便宜,但要說有多貴,似乎也不至於。
加上回收的方法很麻煩,各大神廟都不親自處理這些東西,他們會把這些「金器」打包給一些回收的工廠,讓他們來做。
說是工廠,其實就是一個個不大不小的作坊。
以前人們回收金漆的方式還是整體打碎磨粉,然後通過自然分層的方式篩選出最底層的,純度比較高的金粉,經過煅燒後重鑄成金錠。
現在這些問題容易解決了,隨著國外科技的發展,一些化學的東西也逐漸的出現在納加利爾國內。
通過一種在國際上很多國家禁止民用和濫用的化學試劑,就能輕而易舉的分解金漆中化學的那些成分,讓金子沉底。
聽到這些內容的時候阿斯爾的表情已經有些凝重了,草草的吃完飯,他就和他的長兄一起驅車來到了工廠里。
離工廠還有一百多米的距離,就能夠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當兩人把車停在院子裡,看著那些工人在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情況下接觸各種化學物品時,阿斯爾的內心被觸動了。
人們麻木的臉上似乎看不出他們有怎樣的情緒波動,他們甚至對他們潰爛或者已經有畸形徵兆的手一點也不在乎,他們只是不斷的重複著自己的工作。
那些被化學藥劑泡的發白,皮膚潰爛的手在各種液體中進進出出,阿斯爾的心突然仿佛被什麼東西揪住了一樣。
他的兄長似乎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