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和飢餓讓他很快就睡著了,直到這一刻。
開門的聲音驚擾了他,他緩慢的坐直了身體,起身太快容易扭傷,等他完全坐直了之後,才轉身看向門口站著的約翰遜。
兩人對彼此都很熟悉,一個是經常出現在卷宗照片上的嫌疑犯,一個是曾經經常出現在電視上的前塞賓市稅務局局長,這種關係讓兩人明明沒有見過面,卻有一種陌生的熟悉感。
「約翰遜局長……」,老福克斯青紫的臉上帶著一絲令人心折的笑容,他的氣度即便是約翰遜都覺得使人折服,此時從他的身上一點也感受不到他受困時的彷徨無助,只有一種從容與灑脫。
老福克斯先生拍打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同時說道,「很抱歉,讓你看見了我狼狽的樣子,失禮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大腿,「他們踹了我一腳,我到現在都站不起來,不能迎接你,所以……很抱歉。」
「你不需要道歉。」,約翰遜走到了他的旁邊,雙手插在外套的口袋裡,他看著老福克斯先生的模樣,就知道他昨天晚上過的很不好。
「我沒想到他們居然會找到你,這很令人驚訝。」,老福克斯先生也沒有想到到了今時今日,對方居然把約翰遜前局長也找了出來,他感覺得出,州稅務局這些人正在步步緊逼。
約翰遜局長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盒煙,拿出了一支給老福克斯先生,還幫他點上。
他揮了揮手中的火柴,讓風熄滅了火焰,「有人讓我轉告你一句話,他會記得你們的友誼,也祝你們之間的友誼萬歲。」
老福克斯先生聽完之後嘴角邊多了一抹笑容,「是嗎……」,他重重的舒了一口氣,抬頭看著約翰遜,「如果你還能看見他,幫我告訴他,這是我應得的。」
約翰遜點了一下頭,他有點遲疑,但最後還是問了出來,「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老福克斯先生拿開了口中叼著的香菸,「如果你能讓他們弄點東西給我吃就好了,他們餓了我一整天了,我的胃疼的厲害,最好是一點難以消化的東西。」
「你可能不知道,昨天半夜的時候我都在考慮如何把我的皮鞋吞進肚子裡。」,老福克斯先生說著忍不住大笑起來,「我總聽人說這些事情,沒想到人餓極了真的看到什麼東西都覺得可以吃。」
「如果有人問起我來的經過……」
老福克斯先生不等他說完就拿夾著煙的食指和中指點了點桌面,橡膠的桌面發不出什麼聲音,「我知道怎麼說。」
這間房間裡是沒有錄音和錄像設備的,它就是專門用來上措施的,也可以說叫做刑訊。
沒有人會這麼做,一旦其中一些內容流出去,那絕對是天大的醜聞,而且按照聯邦憲章和司法解釋,任何在刑訊過程中產生的證詞以及證詞產生的證據鏈都不具備法律效益。
同時刑訊也會代表有可能有更多的案件涉及刑訊,到時候整個系統都會因為這些事情搞出大麻煩來。
只有等措施上完了,老福克斯先生才會被轉移到其他審訊室,有錄音有錄像的房間,他們不會打他,還會按時給吃的給喝的,把他當做納稅人那樣對待。
約翰遜稍稍停留了片刻,兩人聊著最近約克州的一些新聞,大概五分鐘之後,約翰遜離開了房間。
他在門口停留了一會,告訴監管人員,給老福克斯先生送去一些食物。
……
直到下午的時候,約翰遜才從州稅務局回到家裡,讓他意外的是林奇居然不在這裡等他。
大概晚上七點多的時候,電話突然間響了起來,是林奇打來的。
「局長去總局參加局長培訓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現在是由助理局長全面負責這個案子。」
「另外我也見到了福克斯先生,把你說的那些話轉告了他,他也讓我轉告你,他說這些都是他應得的……」
說完這些他保持著沉默,大概幾秒種後,聽筒中傳來了林奇溫和的聲音,「非常感謝,約翰遜先生,天色已晚,我不打擾了。」
第二天一大早,重新回歸平凡生活的約翰遜在按照慣例檢查信箱的時候,發現了裡面有一封白皮信,沒有署名,沒有郵戳,很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