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深性格上的執拗,和凌少有一拼,都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
這些天,我不停的在醫院和別墅之間跑,
只是,我去醫院照顧的人不是凌少,而是愛麗絲,差不多整整十天,我都沒有見到凌少,不是我不想見他,而是我不能見他,我拼命控制著自己不去見他,讓他靜一靜,
我害怕自己面對他冷漠的面孔時,會崩潰,會難過得想死,
我更害怕的是,我會忍不住再一次放下自尊和驕傲,卑微到塵埃里,不停的哀求和討好,想要挽留他,可我深知,我這樣做,根本換不來他的回心轉意,反而會讓他失去耐心,一去不回頭,
我只能等,就算再難熬,也要安靜乖順的等下去,
等待的日子,跟煎熬沒什麼區別,每個日日夜夜,我的心,都像在油鍋上熬煎著,我想他想得受不了,越想越崩潰,越想越心痛,
我開始失眠,整夜整夜的睡不著,我開始掉頭髮,每次梳頭洗頭,衛生間都掉好多的頭髮,李姐每天都長吁短嘆的,加倍給我熬芝麻糊核桃糊給我吃,然而,並沒有什麼效果,
在凌少出院的前兩天,愛麗絲先出院了,我和鄭大哥接她回了別墅,
等到凌少出院的那一天,我早早就起來梳洗打扮,還化了個淡淡的妝容,換上了衣櫃裡最漂亮的裙子,戴上了凌少送給我的珍珠耳環,
李姐見我這樣,先是贊我漂亮得像電影明星,然後笑著打趣我,「急成這樣,幹嘛不去醫院接少爺,那就能第一眼見到他了,」
我勉強笑了笑,沒有說話,李姐哪裡知道我和凌少之間的僵局,
這些日子,我時不時的給他發簡訊,他不回,打電話,他也不接,我怕簡訊發多了,電話打多了,他不耐煩,拼命控制著自己,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了,跑去醫院,想看他一眼,卻被阿海攔下了,有鄭大哥在,阿海並未動粗,只是面無表情的說了句,「凌少說了,請羅小姐耐心等著,他想見羅小姐,會通知羅小姐的,若沒有通知……」
若沒有通知,便是不想見我,
阿海的話,儘管沒有說出來,仍然很傷人,
今天,我比誰都想去醫院接他,可是我不能去,我也不敢去,我怕他不喜歡,
從早上等到下午,從下午等到晚上,從晚上等到深夜,我一直站在花園裡,目不轉睛的望著鐵門,想在他回來時,第一眼就能看見他,可是,我的希望落空了,
「小艷,他不會來了,你回去休息吧,」
鄭大哥站在我身後,沉靜的聲音透出一絲憐憫,
我的眼淚凝在睫毛上,我拼命用力,不敢讓它們落下來,害怕眼淚流出來,弄花我臉上的妝,
我悲哀的發現,原來,我也到了以色侍人的地步了,原來,我跟以前那些討好凌少的美艷妖嬈的女人,沒有不同,
「我沒事,你去睡吧,我再等一會,也許,他有什麼事耽誤了,」
「他不會來了,他回凌家了,小艷,你不要自欺欺人了,」
鄭大哥的聲音滿是痛惜,我心裡僅剩的希望,就像一顆脆弱的泡影,鄭大哥的話,一下就戳破了它,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見我哭了,鄭大哥不再說什麼,走過來安撫的拍著我的後背,「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哭出來就舒服了,」
鄭大哥就像一座可靠的大山,永遠給我依靠,我慢慢的把頭輕輕靠在他的肩上,壓抑的低聲哭泣,
在這個寂靜無人的深夜,我連哭泣都不敢大聲,
我不知道我在怕什麼,好像一直都是這樣,心中始終惶然不安,總是無法安心,連哭都不敢放聲哭,
哭了一會,鐵門處傳來冰冷而嘲諷的聲音,刺進我的耳朵里,「怎麼,才幾天沒見你,你又搭上別的男人了,」
我猛地抬頭,看向對方,鐵門處站在一個年輕的男人,身姿修長,唇邊噙著一抹冷笑,正虛弱無力的靠在鐵門上,最關鍵的是,他雪白的襯衣,被鮮血染透了,鮮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染紅了他腳下站著的那塊地面,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