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駱聞舟的「脖子以下與膝蓋以上」逡巡了幾圈,感覺肯定比慘遭數落的排骨湯好吃。
駱聞舟餵水餵得專心致志,生怕棉簽戳疼了他,又要小心黏糊糊的蜂蜜水別蹭得到處都是,一個瓶蓋的蜂蜜水幾乎要餵出他滿頭汗,無暇注意某個資產階級幽深又不懷好意的眼神。
&說你擋過來幹什麼?好好地在你車頭後面躲著,至多蹭破個油皮。」駱聞舟一邊無知無覺地給他餵著水,一邊放柔了聲音說,「你不是個打算開『無痕殺人培訓中心』的職業變態嗎?怎麼還跨界干起捨己救人的勾當了?」
費渡的嘴角輕輕一翹。
&個屁,」駱聞舟又說,「我差點以為你那副『傑作』要成絕響,前兩天特意托人買了個相框,現在裱起來了,以後準備以後掛在床頭。」
費渡先是有點疑惑,沒聽明白所謂「傑作」指的是什麼。
好一會他才回過味來——那天開會,他在會議記錄本上畫了兩張人像,主角都是駱聞舟。一張是衣冠楚楚、正襟危坐的形象,另一張則比較「休閒」,穿著也比較隨意……只穿了一條領帶。
前者被偉大的駱隊倒扣在了作者本人的胸口上,後者則被他當場撕走了。
費渡不由自主地想像了一下那幅畫「裱在床頭」的場景,當場拜服於駱聞舟的三尺麵皮下,他下意識地一抿嘴,一滴水珠就順著嘴唇流了下去,駱聞舟忙伸手一抹——
費渡好巧不巧地舔了一下,舌尖正好碰到了他的手,兩個人同時一愣。
隨後,還不等駱聞舟有什麼反應,費渡就乾脆得寸進尺地用舌頭捲起他的指尖,不輕不重地在他指腹上畫了半個圈。
駱聞舟:「……」
費渡好似沒事人一樣,不慌不忙地收回了唇舌上的神通,好整以暇地看著駱聞舟,因為這些日子急劇消瘦而大了一圈的眼睛要笑不笑地彎著,眼角有一個鉤,裡面盛著駱聞舟曾經一看就頭疼的、「費總」式的目光。
雖然他連哼都沒哼一聲,但駱聞舟無端從他的眼神里看懂了此人要說的話:「等什麼時候你喊我『哥』,我能答應你了,再給你點甜頭。」
在世界上所有躺在那、只有五官能做輕微動作的重傷病患中,費渡可以拿到一個「耍流氓」項目的世界冠軍。
駱聞舟一時輕敵著了道兒,覺得被他舔過的手指有點發麻,一時間更熱了,喉嚨難耐地滾動了一下:>
這時,他兜里的手機震了起來,駱聞舟:「……你給我等著!」
電話另一邊的陶然莫名其妙:「啊?等什麼?你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說你。」駱聞舟沒好氣地把電話調成免提,想了想不甘心,又在費渡腦門上輕輕拍了一下,「今天有什麼進展?」
他連停職再病假,在醫院裡逍遙自在,居然還能遙控刑偵隊的辦案進程。
&們找到了董乾往境外寄東西的郵件往來記錄,」陶然說,「就是鄭凱風第一筆『訂金』剛發出來的時候,地址是那個空殼的境外地下錢莊兌換點,郵件內容是『合同』,現在這份一式兩份的『合同』找到了——董乾把它寄存在了他們車隊的倉庫里,匿名的,他同事都不知道這箱子裡的東西是他存的。我們經過管理員和其他寄存過東西的車隊成員同意,把所有人的東西都仔細排查了一遍才找到——這是一份『境外投資代理合同』,英文寫的,董乾估計沒看懂這東西是什麼,所以遺落了,沒有一起寄給董曉晴。」
很多境外的地下錢莊明面上會以一個「典當行」「貨幣兌換點」之類的門面當幌子,來源不合法的現金在他們的地下網絡中幾經轉手,最後以某個機構的名義存入銀行,再以「投資」為名,換成某種資產,幾進幾出洗白完畢,「合法」回歸到它主人手裡。
鄭凱風為了謀殺周峻茂,付給貨車司機董乾兩筆錢,尾款由於警方猝不及防的介入,打草驚蛇,不了了之,訂金的來龍去脈現在卻已經搞清楚了——這筆錢由鄭凱風在境外的公司匯出,通過地下錢莊的網絡洗白,整個流程已經快要走完了,如果這件事沒有東窗事發,過一陣子,董曉晴說不定就會得到這筆意外的投資收益,無知又富有地生活下去。
董乾家裡雖然不富裕,也並不窮,兢兢業業的小老百姓沒見過這樣一大筆錢,真見了
87.麥克白(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