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還是不敢當著眾人公然頂撞他,而事實上他亦心知肚明這小儲君言之有理,惟有往朱姬望去,希望由她解圍。
朱姬明知呂不韋在求她相幫,若換了不是李良,她會毫不猶豫地這麼做,現在只好詐作視如不見了。
蒙驁乾咳一聲,發言道:「國師和呂副統領,均是微臣深悉的人,本不應有此事發生。照微臣猜估,其中可能牽涉到都騎都衛兩軍一向的嫌隙,而由於兩位均上任未久,一時不察,致生誤會,望儲君明監。」
朱姬終於點頭道:「蒙大將軍之言有理,王兒不可魯妄行事,致傷了軍中和氣。」
呂不韋見朱姬終肯為他說話,鬆了一口氣道:「這事可交由本相處理,保證不會輕饒有違軍法的人,儲君可以放心。」
嬴政、李良和李斯三人聽得大叫不妙時,一直沒有作聲的徐先長身而起,來到李良旁,淡然道:「微臣想和國師到外面走一轉,回來後始說出心中的想法,請儲君賜准!」
除了李良三人外,其他人都大為錯愕,不知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李良欣然隨著徐先去了後,王綰待要趁機說話,給嬴政揮手阻止道:「待左相國回來後再說吧!」
王綰想不到嬴政如此威霸,只好把說話吞回肚內去。
議政廳在奇異的靜默里。
眾人都不由把眼光投到嬴政這未來的秦始皇身上,像首次認識他般打量著。
他仍帶童稚的方臉露出冷靜自信的神色,坐得穩如泰山,龍目生芒,教人摸不透他心內的想法。
朱姬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兒子長大了。
這些天來,她忘情地與嫪毐如膠似漆,旦旦而伐,極盡男歡女愛。好借情-欲來麻醉自己,避開這冷酷的現實。
在她傳奇性的生命里,最重要的四個男人就是莊襄王、呂不韋、李良和眼前的愛兒,但命運卻使她與他們形成了複雜難言的關係。
尤其是呂不韋下毐手害死了莊襄王,使她不知如何自處,令她愧對嬴政和李良。最要命的是切身的利益迫得她不得不與呂不韋聯成一氣,力保自己母子的地位。
只有嫪毐能令她忘掉了一切。
在這剎那。她直覺感到與兒子間多了一道往日並不存在的鴻溝,使她再難以明白自己的儲君兒子了。
呂不韋則更是矛盾。
一直以來,他都和嬴政這「兒子」保持著非常親密的關係,對他戮力栽培,望他成材,好由父子兩人統治大秦。至乎一統天下,建立萬世不朽的霸業。
這亦是他現在要不擇手段對付李良的原因,他絕不容任何人分薄了嬴政對他的敬愛。
可是他卻從未想過嬴政會因王權而與他發生衝突,在這一刻,他卻清楚地感覺到了。
他此時仍未看破整件事是個精心設計的布局,只以為嬴政在秉公處理這突發的事件。
呂雄的無能和愚蠢,他早心中有數。否則就不會以管中邪為主,呂雄為副了。
諸萌命喪於上次出使事件,對他的實力造成了嚴重的打擊,使他在人手上的安排陣腳大亂。現在終給呂雄攪出個難以收拾的局面來。
他此際心中想到唯一的事,就是殺死李良,那他的霸業之夢,才能不受干擾。
至於蔡澤和王綰這兩個傾向呂不韋的趨炎附勢之徒,則有如給當頭棒喝般。首次認識到嬴政手上操縱著的王權,始終是凌駕於呂不韋之上,非是任由太后和權相操縱。隨著他的成長,終有一天他會成為主事的君王。
蒙驁的想法卻較為單純。
他之所以有今天,是拜呂不韋所賜,對呂不韋可說是死心塌地,現時他手中兵權之大。比之王有過之而無不及,成為了呂不韋手上最大的籌碼。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他都只會向呂不韋效忠。
王頷的想法則比他複雜多了。
這位秦國的大將軍是個擴張主義者和好戰的軍人。
只有南征北討,方可使他感到生命的意義。這令他逐漸靠向呂不韋。因為在呂不韋膽大包天的冒險精神下,正好能使他盡展所長,東侵六國。
但忽然間,他體會到這尚未成年的儲君,已隱焉表現出那種胸懷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