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嬉。嘿!統領大人叫桓奇之名就可以了。」
這就是桓奇和荊俊的分別了,一個是專志功業,後者則全情享受人生。
李良微笑道:「你今年多少歲了?」
桓奇恭敬道:「小將今年十九歲。」
李良道:「你比小俊大一歲,我就喚你作小奇吧!」領著他離開騎射場,到了營地內的僻靜角落,問道:「今天有什麼發現?」
桓奇道:「小將和荊副統領曾深入山內探察敵情,照小將觀其動靜,人數約在萬人許間,可是陣勢不固,旗號紊亂,士氣散渙,行動遲緩,氣色疲憊,兼之這數日天朗氣清,無霧可隱,如此未戰已逞敗象之軍,只要給小將一枝千人組成的精兵,便可將他們擊潰,絕無幸理。」
李良感興趣道:「小奇怎麼只去了半日就能摸清他們的虛實呢?」
桓奇像變了另一個人般道:「臨戰必登高下望,以觀敵之變動,小中覷大,則知其虛實來去,從各種徵兆看出問題。高陵君的軍隊雖藏在密林之內,但只要看何處有鳥獸停留,何處沒有,就可知其營帳分布的情況和人數多寡。再看其塵土揚起的情況,更知對方在伐樹搬石,欲借上游之利圖謀不軌。」
說到興起時,就蹲在地上隨手布放石子,解說對方分布的情狀,大小細節,無一遺漏,顯示出驚人的記憶力和觀察力。
李良動容道:「假設我予你一支二千人的精兵,你會怎麼辦呢?但必須待他們發動時才可動手。」
桓奇站了起來,用腳撥亂地上的石子,肅容道:「偵察敵人除了留心對方的糧草儲備、兵力強弱外,最緊要是測估對方的作戰意圖。針對之而因勢用謀,則不勞而功舉。現今對方為了憑河之險,駐軍於交通不便、低濕而荊棘叢生之地,又戒備不周,兼之軍卒勞累,士氣消沉,可采雙管齊下之策,分水陸兩路伏擊之,縱使讓他們毀去木橋,於我亦無絲毫損傷,我們還可憑河而守,立於不敗之地。」
李良登時對他刮目相看。荊俊雖在其他方面或可勝過他,但在才智和軍事的認識上卻遠落其後。
這番話若是出自鹿公、徐先之口,乃理所當然。但這桓奇只十九歲,便有如此見地,除了用天才兩字來形容,實再無可替代。
李良心中一動道:「我帶你去見一個人,見到他時你要把全盤計劃向他解說清楚,對於你日後的事業,會大有幫助。」
桓奇愕然道:「見誰?」
李良搭著他肩頭,推著他往王營舉步走去道:「當然是政儲君了!」
桓奇劇震下停步,垂頭低聲道:「不若由小將把心中愚見告訴統領大人,再由大人親自獻給儲君好了。」
李良繼續推他前行,笑道:「那不是給我冒領了你的功勞嗎?休要扭扭捏捏了,我李良只喜歡爽快的漢子。」
桓奇感動得眼也紅了起來,嗚咽道:「難怪王將軍常說統領大人胸襟過人,乃我大秦第一好漢,大人的恩德,小將沒齒難忘。」
王翦這人是典型的秦人,愛憎分明,對李良的武力和兵法都是欽佩有加,不過自從他聯手眾多將領還是依然敗在李良手下後,幾次回京述職,都到國師宮拜訪,漸漸與他熟絡了,卻隨意了許多。幾次拼酒被放倒,依然「孜孜不倦」地想尋機「報仇」。
李良笑道:「王翦那小子不再背後說我壞話就是了,哪有你說得這般好。不過,那是你應得的,我只是負起引介之責,不過記緊今趟我們是要讓儲君大展神威,而非我們去藉機顯威風,明白嗎?」
桓奇心領神會,連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