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底水府,多半是廢置多年了,到處都是淤泥淤塞,也就是大殿前面的牌坊,稍微清淨了一些。
水罔象要離得自己之助,褪去涸澤之精的身份,走下巴掌大的馬車,漸漸的恢復水元正神的身份。
只是,當初的嘉興澤何等恢宏,方圓八百里,深度更不知道有幾許。
哪怕被人抽乾積水,圍湖作田,前後也歷經兩朝七百多年開墾,才落得逼仄狹小的地步。
嘉興澤無數自然精魂,都在要離身上,此時一點點的解脫下來,糾纏著白鵝潭水元府邸的清淨牌坊,於雙方都有不少進益。
展宏圖無需掐訣念咒,就能在水下自在往來,舉座安歇,宛如水上,自然是得了許多好處,甚至就連靈感也強過以往無數。
冥冥之中,這位地邸水府的「幸進之臣」,突然一陣心血來潮,意識到命運因果糾纏之下,白鵝潭的好事即將到來。
片刻過後,一股淡青香菸逶迤遊走而來,穿過白鵝潭深達十幾丈的積水,纏繞在清淨牌坊上。
展宏圖暗嘆一聲:「看來,嘉興澤大神,還沒有徹底脫離涸澤之精要離的身份似乎需要做一件大大的法事,才能完成最終的蛻變。」
可惜,白鵝潭前任水主,就連一絲龍鬚都沒有留下,連一片龍鱗都捨不得留給後任,急匆匆的封閉水府,就此離開了。
神不思位!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導致神道沉淪呢?
身為旁門中人,展宏圖起先是看不明白的,不過自從他搭上嘉興澤大神的離亂車,屁股坐在神道這邊,逐漸變得耳聰目明了。
「莫非是儒教顯聖?群龍無首,天下大吉?神道沒了皇家祭祀,尤其是國祭上祀,沒了朝廷補貼,才會導致入不敷出,不得不棄位出奔?」
這時,豬、魚、雞等小三牲祭品,被人推著推下白鵝潭,有幾頭纏繞著清淨牌坊上的精魂,忍不住游上前去,狠狠的享受了祭品。
倏忽之間,它們就恢復了法體,找回了真身,變成了玉靈夫子、髯須學正,明明是闊口吞天,保留了不少水族的惡形象,竟然還流露出淡淡的書卷氣。
展宏圖看到這一幕,不喜反驚的差點拍案而起,卻還能把持的住,五指捏著潭底太湖石座椅,臉色暈紅,嘴角咧起,流露出絲絲冷氣。
「水府精魂竟然也染上了書卷氣!看來,儒教顯聖,對天地大道都有滲透。神道高高在上,三元地邸水府,竟然也沒能免俗!」
玉靈夫子貪嘴好吃,按捺不住三牲祭禮,剛剛恢復過來的法體真身,竟然上浮到白鵝潭水面,僅僅露出青黑龜背烏甲,頓時驚走了無數白鷺青鴨。
甚至引來了許多大呼小叫的人聲,此起彼伏著,都沒有停過。
展宏圖不想過快的暴露出白鵝潭有新主入駐的消息,只是自從玉靈夫子露出小臉後,上面不斷的有人推下三牲祭品。
不說,豬、魚、雞等小三牲,就連牛、羊、豬等大三牲,都被人陸續推下來。
纏繞著清淨牌坊的精魂們,忍不住紛紛上前享用了,這種靈胃吸走一脈脈香菸壯大精神,啃食著祭品恢復法體真身的事,就連展宏圖也沒法阻止。
「拿人家的好處,就得為別人辦事!正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不見得是好事!」
即便是如此,當嘴角掛須、下頜藏珠的大驪魚伯,魚鰭化成兩隻小短手,推搡著一團煙雲霞光過來,展宏圖自己也是忍不住的受用了。
「百人份的精神念力,抵的過我三個月搬運氣血,錘鍊法力的苦修!難怪說神道之門大開,勇猛精進前行,還真是如此!」
這時,一陣由遠及近的祭文念誦聲,不絕如縷的傳過來,傳進所有白鵝潭水府諸位的心裡。
展宏圖早就料到會有這事,不慌不忙的取出一件鏡子法寶,倒映出一座按猛虎下山規格營造的府邸,正是東海城城西曹員外的加。
「陰魂鬼物麼百鬼纏身,此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