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稚邪和聖·尹斯在谷中長談,內心矛盾的愛莉絲闖進了交談之中。聖·尹斯帶著幾分戲謔的微笑瞧著一臉怒氣沖沖的她,慈聲問道:「是我有什麼做得不對,惹你生氣了嗎?」
愛莉絲聽他這語氣,更來氣了:「你明知故問。師父說你是鷹獅帝國入侵魔月的幕後主使是嗎?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她見對方不說話,怒火催動心頭勇,責問道:「你明明已經是這麼厲害的人了,為什麼還要做這樣的事?以前故事裡的爭權奪利我都不大信,可是你……為什麼還要發動戰爭。就因為你有更大的野心,想掌握更大的權力嗎?為了自己的私慾,不惜讓那麼多人受苦受難?」
聖·尹斯看著她。
「你為什麼不說話?」愛莉絲惱怒道:「我知道,我說這些話有些矯揉造作,我是魔月的公主,父親是國王,是帝國的掌權者。我猜到你會說,魔月帝國的皇室也不是天然的權力擁有者,是從共制體奪權建立。我還知道你會說,魔月帝國成立之初,一樣也是血雨腥風,一樣造成了無數傷害。可是……可是……」說著說著愛莉絲的底氣沒那麼硬了,眼眶也紅了。雖然不是第一順位繼承人,可在她從小受到的教育中,一直被教導愛惜帝國的子民,加上她十三歲之前一直在關愛、呵護與良好的教育,使她擁有一顆善良的心,少了幾分其他上層子弟的傲慢與自私。
聖·尹斯對她道:「明明想要教訓別人,卻自己把自己給訓服了嗎?」
「我……」愛莉絲臉上一陣紅一白,發紅的眼眶滿是委屈,按照她自辯的邏輯,聖·尹斯的所作所為非但沒有任何錯,反而理由應當。
聖·尹斯溫暖的笑了:「只有善良的人,才會說出剛才的話。這一點很難得。」
「我……我不是要說剛才的意思,我是要說……要說……」
聖·尹斯打斷她道:「我是一個有野心的人,而且會為了自己的野心用盡手段。但是,你如果把我想著一個單純的爭權逐利者,那就錯了。我權力的野心並不局囿在疆域領土上,我甚至根本就不想和魔月以及聖比克亞開戰。」
「那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戰爭又不是我們魔月挑起的。」
聖·尹斯變得一臉清澹冷漠:「想做什麼和怎麼做是兩回事。歷史的經驗告訴我,想要得到和平的國家,用和平的手段是得不到和平的,因為總有一些不想跟你講道理的傢伙。即得利益者要維護自己的即得利益也是同樣。」
「你在說什麼?」愛莉絲有些半懂不懂了。
聖·尹斯說:「你如果拋開魔月的視角,你會發現王權對抗並不是某個政權、某個國家,而是世界秩序的挑戰者。我還有王權要改變的,是聖園對世界秩序的支配。魔月做為一個世界大國,和聖園的關係太深,如果我不展現出足夠的實力,讓它在雙方陣營的選邊中保持中立,它的執政者一定會偏向聖園的。」
愛莉絲似乎了解了他的想法,又好似沒太理解,她想了想說:「你可以用派使者到帝都到王都談判啊。你想讓魔月冷靜的選邊,或者中立。發動這麼大的兵力進攻,不就像我們魔月還有聖比克亞更推向了聖園嗎?」
聖·尹斯說:「能讓至怒的人冷靜下來的一定是對方的實力,而不是講道理。冷靜地人才能講道理,帝國也是一樣。所以派出使者前去和平談判當然是必須的,王權也不想擁有一個至死的仇敵,但前題是你們的執政者,你的父親他得冷靜下來,魔月帝國的大臣們得冷靜下來。」
「你……」愛莉絲還在消化他的話,將信將疑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聖·尹斯說:「我對權力興趣僅止於對世界秩序的改變,對領土毫無需求。換句話說,王權的興趣只在於對聖園的取而代之。別的一切,都只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副產物。你可以把我的話帶回魔月,帶給你父親,現在還改變不了什麼。但將來這些話,一定會讓他和他的臣民充份的考慮自己的立場。」
「你說的這些怎麼能保證?」
聖·尹斯說:「我不需要向你和你的國家保證什麼。時機成熟的時候,我會派出使者,也自會有方法證明我說的每一個字的份量。」
他說的話,話音都很平澹,就像是平日閒談時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