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廚藝這方面是相通的,他整日研究糕點,做飯的技術也有所提升。有時候吃飯我都不會感覺飽,直到孟穹覺得我吃得太多,怕我胃疼而制止我時,我才能停下來。
那時候孟穹的蛋糕店已經小有名氣,在城內也開了一家連鎖店,僱人在那邊照看,自己還是守著這邊。有一段時間城內的店資金出現了紕漏,雇的那人沒敢告訴孟穹,後來的數額越來越離譜,我就讓孟穹去看一看。
孟穹不想去,我就說我最近要準備畢業論文,估計沒時間陪你,你去吧。
這話倒是沒騙他。保研和畢業是兩回事,要想得到專業證書,畢業論文和答辯是必不可少的。
誰想到孟穹這一去去了一個多星期,每天打電話的時候他都抱怨,說什麼那兩個人太不靠譜,他氣的不行,直接把他們辭退了,還說人手不夠,他要待兩天,馬上就回來。
我說:「你別急,我可以等。」
我很久沒在宿舍住著了,床單潮濕冰冷,第一天晚上蓋,一晚上都沒有暖。忍了一段時間後,我把被子拿出去曬,就碰到了李竹笙。他本來在外面住,不知道為什麼又回來了。
李竹笙複雜地看了我,然後和我一起回宿舍。
宿舍里沒人,他小聲問我:「兄弟,我問一下啊……那個,你還喜歡,男人嗎?」
他這話問得突然,我不由皺眉,沒想搭理他。
李竹笙也挺不好意思,撓了撓頭,說:「哈哈,我就問問。」
我說:「喜歡。我只喜歡一個人。」
李竹笙鬆了口氣,沒繼續糾纏。
我奇怪於他為什麼會問我這個問題,可晚上我就知道李竹笙是什麼意思了。大學不會熄燈,我們寢室都是十一點關燈,剛一關燈我就聽到樓下有非常吵鬧的聲音,一個女孩兒快要哭了地說:「別鬧了——求你們別鬧了!」
其他的女孩兒就笑嘻嘻地說:「幫幫你嘛,這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
一群女生在樓底下醞釀了很久,開始喊樓了。
她們喊的是我的名字。
一開始有些不自在,後面就放鬆了,只當她們喊的是別人的名字。可李竹笙並不輕鬆,他坐在陽台上,一根接著一根的吸菸,有時候回頭看看我,半天才轉過頭。
我才知道樓底下喊我名字的女人是替荀樺喊的。
就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男聲。那聲音清澈溫和,與我的耳朵天生契合,我只聽到他喊『陳啟明——』,就猛地坐了起來。
我不敢置信地向後轉頭,睜大眼睛看著虛空,屏住呼吸仔細傾聽,就聽到樓下那人喊:
「陳啟明——啟明——」
「我——愛——你——」
我掀開被子,愣了一下,突然坐起來,草草穿上鞋,樓上衝下來,門都沒來得及關。
李竹笙一下子跳起來,拽住我問:「你幹什麼去?」
我喊:「你放開!」
李竹笙也聽到那個男聲,然後遲疑著鬆開手。
十五階台階我三步就跳了下去,宿管老大爺正出來拉窗簾準備睡覺,一看我這模樣先是嚇了一跳,然後怒喊:
「急什麼啊?摔著怎麼辦?不要命啦!」
我沒說話,推開宿舍的門,伸著脖子向四邊看——
那個男人就沖我招手,天如此黑,我看不見他的臉。可我知道他就是在對我笑。
見我下來,原本圍在外面的女生都興奮地叫喊,我喘著氣,頓了頓,慢慢向前走,然後越來越快,撲到了那人的懷裡。
孟穹伸手摟住我的肩膀,我們兩個緊緊相擁,他接受了我全部的衝擊力,身體向後傾,就在我耳邊低聲地笑。
我說:「你不是過兩天再回來嗎?」
「想你。」孟穹飛快而輕淡得把這句話說完,用臉蹭我的脖子,然後用力嗅,道,「等不及了。你宿友給我打電話,說……」
我緊緊摟住他。
孟穹就笑,道:「你看吧,果然只有我能把你喊下來。」
我沉默了一下,說:「你再說一次。」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