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局院子裡的時候,喬升的電話剛好打完了。他放下手機,並不急著下車,而是點了根煙坐在車裡慢慢地抽了起來。
「喬隊,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夏時也點了支煙,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智商不太夠用。昨天晚上,他還半開玩笑地跟顧淞說:「你這樣的人要是跑去做壞事,對我們警方來說真是個大麻煩。」結果只是過了一夜的功夫,他的預言就成了真的,這不得不讓人感慨命運的無常。
「我們得趕緊找到那個危險的傢伙,在他傷害更多的人之前把他控制起來。」
「你覺得我們能找到他嗎?他要是誠心想躲著我們,我們掘地三尺也沒有用啊!」夏時煩躁地抓了抓頭髮,用力拍了下方向盤說,「都怪我,非讓他找人好好聊聊。他要是不去看心理醫生,就不會出這樣的事了……」
「是你讓他去看醫生的?」喬升詫異地問道。
「我最近一直都很擔心他。我知道他失蹤那天晚上一定發生了什麼很可怕的事情。他心裡藏著一個非常沉重的秘密,他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人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那天在醫院裡,看到他在我面前哭得像個孩子,我就感覺像是看到了小時候的夏金鈺一樣,那麼無助,那麼委屈。我真的很想幫他一把,可是他把自己完全封閉了起來,不跟任何人說實話。我怕他把自己憋壞了,就讓他找個能信任的人好好談談。我以為他會來找你,沒想到……」
「不是這樣的。」喬升拍了拍夏時的肩膀,微笑著說,「你沒做錯任何事,要是顧淞知道你這麼關心他,他一定會非常高興的。事實上……」喬升打開小芸轉發給他的照片,盯著上面鮮紅的數字說,「他去找心理醫生是為了這個。」
「這到底是什麼?」夏時再次將目光落在那串奇怪的數字上面。
「275419,1014846。雖然這串數字的中間沒有添加任何符號,但是我敢肯定,這是一組坐標,翻譯過來就是北緯27°54′19」,東經101°48′46」。從地理位置上來看,這個地方應該也是在涼山一帶。顧淞一直想要回憶起這組坐標,但是我擔心他的心理狀態不穩定,接受催眠可能會產生無法預計的後果,所以一直不讓他做這種危險的嘗試。」
「這……」夏時張著嘴巴,一時間有點兒跟不上喬升的節奏。
喬升笑了笑,隨即解釋道:「你還不知道去年秋天發生在涼山那邊的事情吧?顧淞曾經在一座地下監獄裡當臥底,之後發生了很多事情……」喬升挑重點給夏時講述了地下監獄、神秘組織、遺忘的坐標以及監獄暴亂等事情,還有顧淞從監獄逃脫以後心理受刺激那件事。
聽完喬升的敘述以後,夏時過了好半天才長嘆一口氣說:「原來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怪不得我總覺得那傢伙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任何人經歷了那些事情,性情都會發生或多或少的轉變。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在面前死去,親眼看到一座監獄淪為真正的地獄,自己作為一名警察卻無力改變什麼,這種感受並不是我們能夠理解的。」
「所以……」夏時指了指喬升手機上的數字,「顧淞接下來的目的地就是這裡?」
「是的,我覺得他去尋找組織的可能性非常大。那些人很危險,擋路者必死無疑,我們不能讓他一個人去冒這麼大的風險。」
「可是有一點我不太明白。顧淞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選擇催眠?為什麼要瞞著我們大家獨自去尋找組織的下落?他這樣做總得有原因吧,是不是最近有什麼事情刺激到他了?」
「他最近受過的刺激就是被人販子虐待,但這跟神秘組織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事情。我看我們也別瞎捉摸了,他敢拿刀子捅傷常老師,說明他當時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他瞞著我們擅自行動可能也不是出於本意。」
「這麼說的話……」夏時忽然想到了什麼,鬆了一口氣說,「他傷害常老師的時候可能不具備完全民事行為能力,所以我們不用抓他去坐牢了?」
喬升苦笑著搖了搖頭,心裡也不清楚事情究竟會發展成什麼樣。「這件事我已經拜託夏局長去處理了,你就不用替他操心了。」
兩個人正聊著,不遠處,一名身材高大,氣質凜然的男子朝他們的車子走了過來。喬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