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如哪吒設想,姜子牙沒有花費多長時間就看完了《麻衣相法》。
姜子牙放下相書,看到殷誦和黃天祥坐在靠窗的木案兩端,互不打擾。殷誦正在伏案寫字,十分認真。偶爾,殷誦會停下筆琢磨一會兒,然後重新落筆。
黃天祥翻著連環畫,一雙眼睛亮亮的,神情時刻變化著,十分生動。
黃天祥若有所覺,注意力轉向姜子牙的方向。
姜子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黃天祥不要出聲。黃天祥十分聽話地點頭,乖乖不作聲。
有黃天祥配合,姜子牙悄悄走到殷誦身後,想要探究他在寫什麼。全身心投入做題的殷誦毫無所覺。
殷誦做的是數學卷。姜子牙看了半晌,確定自己一個字都看不懂。
姜子牙自我揶揄:老朽崑崙山修行四十載,歸來竟成了文盲嗎?
姜子牙沒有打擾殷誦,坐回了原位。姜子牙重新掏出《道德經》,靜心翻閱起來。
當殷誦收起真題試卷,姜子牙立刻換上《麻衣相法》。
姜子牙對看過來的殷誦說道:「我已經看過這冊書。將它學好了,確實能摸骨相面,為人掐算機緣。」
殷誦聞言,露出欣喜的神色。姜子牙忽然問他,堂堂王族宗親,怎麼想到學習相面之術。
殷誦不好說明光屏的情況。他摻假拌真回道:「有人告訴我,我有位大伯,是短命之相,活不過今年。他卻沒有告訴我,短命的是哪一位大伯。」殷誦苦惱地嘆氣:「我這裡是親大伯沒有一個,堂的大伯一大堆,哪裡挑得出他說的這一個?」
姜子牙「哦」了一聲。他搖搖頭,竟然說道:「如果是這樣,你就是學了相面術,也沒用。」
殷誦納悶:「怎麼的?」
姜子牙看了一眼年僅兩歲的黃天祥,略作猶豫,還是選擇向殷誦道出殘酷的現實:「你喚我一聲師叔,我也不瞞你。你父親這一輩的宗親子弟,我大多見過。全是短命之相。能活過四十歲的,少之又少。」
殷誦心驚,一時之間不知道拿什麼話來接姜子牙這句話。他心裡既詫異姜子牙說的話,又震驚姜子牙就這麼大大咧咧地把這種話說給他一個王族聽。
殷誦哪裡曉得,姜子牙只道哪吒是殺神轉世,卻不知道他自己在元始天尊眼裡,也是一等一的殺才。別說將這種事狠心告訴殷誦一個孩子了,就是親手屠了殷商的王室,只要有必要,姜子牙也不是做不得。
殷誦迅速扭頭,向黃天祥看去。黃天祥摸摸小光頭,無辜地眨眨眼。
殷誦權當黃天祥沒有聽懂。他回頭,不禁向姜子牙確認:「師叔能否掐算出,我這一家子長輩是什麼緣故,全部都成了短命鬼?」
姜子牙心道,三教共議,天下大劫,武王伐紂,周室代商。這些短命鬼不是死在紂王的暴政下,就是死在武王的屠刀下。總歸想活十分艱難。
姜子牙不禁向殷誦臉上看去。老道士避而不答,驚奇出聲:「你與他們不同,倒是一個長壽相。活到花甲之年,不成問題。」
殷誦勉強牽起嘴角,給了姜子牙一個笑臉。殷誦不知道封神大劫,卻曉得王室一整代短命而亡,不是王朝更迭受到新朝的清算,就是遇上了罕見的病災。
殷誦想到紂王的所作所為,覺得大商的未來,實在不妙。夏桀暴政,導致前朝被他們的先祖成湯推翻。大商這棟高樓可不能以同樣的「姿勢」倒塌啊!
殷誦為大商的未來,憂慮了一下下。也就一下下,他就恢復了。不是他涼薄,實在是他當了不到七天的王族,和其他族人沒多少交流,更是和微子莫名其妙結了仇。他對殷商王族的感情,遠遠沒到赤膽忠心的程度。
「你這相術,還學嗎?」姜子牙確認道。
殷誦一併抹去臉上、心頭的震驚。殷誦想都不想,點頭道:「學。」不提他買書花的積分,表哥可是特意找到姜子牙來教他。為了這份情義,他一定要學會相術。
「那好,你聽我給你講解。」姜子牙把殷誦招到身邊坐下,向他一點一點講解《麻衣相法》。
殷誦聽得認真,不懂的地方絕不留著,而是立刻向姜子牙提問,全然不管在行家眼裡,自己提出的
16 修行四十載,歸來已是文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