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送來的金餅,單獨看,還是很「金」的。但是和商城出品的黃金擺在一起,就立刻變成了一堆黑梭梭的土疙瘩——純度真的太低了。
殷誦瞬間後悔了,他應該把二十箱金子全都回絕的。這種成色的金疙瘩,放在表哥的豹皮囊里,他都覺得占地方,對不起表哥。
殷誦哀嘆著,琢磨起來怎麼把十九箱「土疙瘩」揮霍一空,還不被曾祖比干、老師姬昌發現。
窗戶那邊忽然傳來敲擊木板的聲音,十分的清脆。
殷誦回頭就看到一隻通體金黃,唯有臉上是白毛的猿猴蹲在窗欞上。金毛白臉猴小小胖胖的一隻,手裡拿著一隻檀板。殷誦聽到的清脆敲擊聲正是這隻猴子打出的檀板。
殷誦眼前一亮,一把扔掉「土疙瘩」,起身跑到窗戶邊。
殷誦歪頭看向小猴子。小猴子學著他的模樣,也歪起腦袋,和他四目相對。
小孩子哪有受得了「可愛攻擊」的?殷誦雙手擱在窗戶上,想要摸摸白臉小猴,又怕驚動他。只能小聲地和這只不知道哪裡跑出來的小猴兒說話:「你會檀板呀?」
白臉小猴微微抬高下巴,一副得意、驕傲的模樣。然後,這隻白臉小猴自顧自地表演起來。
殷誦震驚地發現這隻小猴不僅會檀板,它還會跳舞,翩若蛟龍,婀娜多姿;它不僅打檀板、跳舞,還會唱歌。歌聲妙曼,繞樑三日。
殷誦震驚了,這唱得可比他好聽多了!
小布丁的眼睛很快滿滿的都是閃亮的小星星:「猴哥猴哥,你太厲害啦!」他要向猴哥拜師,學習它的歌舞技藝。
殷誦情不自禁地拍掌,和著白臉小猴的歌聲,跟在後面哼哼。這時,看護院門的梧子跑了過來。
梧子看了白臉猴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打斷了一人一猴的互動。
梧子微微彎腰,向殷誦稟告道:「表少爺,大門那邊有人來尋這猴兒呢。」
白臉猴聽到聲響,立刻停了拍子和歌舞,一呲溜躥到殷誦的肩膀上,一扭身又攀到了小孩兒的後背上,想要把自己藏起來。
殷誦看到小猴子這幅模樣,分明是不樂意被帶走。殷誦微微皺眉。他回頭問梧子道:「什麼人,怎麼就知道這隻猴子是他家的?」
梧子心說,人家說跑了一隻拿檀板的白臉金毛猴,可不就是你背後這一隻麼?
梧子臉上平靜地回道:「他們自報家門,說是西岐大公子。小人想著表少爺是西伯侯的學生,與他有同門情誼,所以就替他們進來傳話了。」
殷誦愣了一下,眉頭皺得更緊了。從西岐到朝歌,長則三個月,短則兩個月。這春寒料峭的時節,這位西岐大少爺跑來朝歌做什麼?
殷誦略作思考,已經有了眉目:這位西岐大公子,大體是想疏通一番,求紂王放了西伯侯。
他反手在猴子攀在他肩頭的小臂上摸了一把。猴毛細軟,甚是光滑,被養得極好。
殷誦讓梧子將人迎進來,自己則是被小猴子纏著玩了一會兒,才得以哄著它去客堂見客。
之前,梧子聽到對方自報家門,就將殷誦的身份報了出去,以免低了自家的氣勢。此時雙方都了解對方的身份。
一見面,殷誦和伯邑考就各自行了一禮。伯邑考先行的臣下禮,殷誦行的同門兄弟的禮。
伯邑考見殷誦這樣行禮,連忙問了緣由。殷誦將自己是姬昌收的學生這件事說了出來。伯邑考立刻就信了。
在殷誦眼裡,伯邑考瞬間成了一個大憨憨。這麼個城外民宅里住的人,告訴他自己是王室子弟,伯邑考想都不想就信了。現在,又信了他是他父親的學生。
難道他都不覺得這些事太湊巧了嗎?殷誦納悶不已。
殷誦走進客堂,打眼看到伯邑考的時候,實不相瞞,是真真被對方的好樣貌給驚艷到了。他還不曾見過這樣漂亮的成年男子。當真是風姿卓絕、眉目清秀,蛟龍入雲海一般的美妙人物。
秀色可餐,真正的秀色可餐!
這麼漂亮的男人,卻有著大學生一般清澈愚蠢的眼睛。在殷誦看來,伯邑考入朝歌,就是肉包子打狗,誰都能在他身上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