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嬋一窒,以情動人,此路不通。溫婉賢淑的三聖母第一次絞盡腦汁找藉口唬人,她期期艾艾道:「嫂子,你、你想啊,我二哥,他、他,他雖然在神仙界比較出名,可是他在凡間,也沒有多少名氣。」
楊嬋越說越順溜:「灌江口附近的百姓,是因為我們一直居住在那裡,才熟知二哥人品才幹,因而願意讓我們賒賬,可其他地方的人,連他的名字都沒聽過,又怎麼會無緣無故讓我們賒欠呢?」
寸心一想,也是,楊戩現在還不是司法天神呢,他的活動範圍,還局限在灌江口一帶,其他地方連他的廟宇都屈指可數,唉,只有換個辦法了。她長吁一口氣,對於不能讓二郎真君成為二郎負君表示真遺憾。
「……」對此楊嬋已經無言以對了,默默拭汗。
最後,機敏的三公主還是決定把買的衣服水粉首飾全部忍痛當掉,換成現錢,再去購糧購物。
於是,兩人,一個興致勃勃,一個如釋重負,歡歡樂樂駕雲返回灌江口,一推門見到一隻奸笑的胖子正等著她們……
走在後面的三聖母眼尖,率先看到即將帶來噩耗的胖子,駭地一個腳步不穩,撲上前去,把前面的三公主撞得一個趔趄,差點要來一個山山(三三)相重聚成巒。
辛虧梅山老四以與他身材不符的敏捷身手閃上前來,扶住寸心和楊嬋,張口是一句:「三聖母和三公主這是怎麼了,這麼不小心,之前躲二爺和我們兄弟時,不是身手挺好的嗎?」
(⊙o⊙)…寸心和楊嬋對視一眼,這明顯是來找茬的。
可惜,她們兩人情感上累別人擔憂焦急,行為上害別人奔波勞累,此刻苦主代表找上門來,任是說話帶些刺,心虛之下也不好意思反駁。
然而,梅山老四何等乖覺之人,他既然敬重楊戩,又怎會對他的夫人和妹子出言不遜,剛剛那一句不過是為他的二爺抱不平,眼看著這兩個臉泛紅霞,便知她們也有歉疚之心,便也平復心情,將楊戩的話一一告知,語重心長勸道:「我知二位思念二爺,二爺又何嘗不是日日想念你們,只是如今戰事頻繁,實在脫不得身,二爺本勞累,還望兩位勿在使他多增煩憂。」
寸心楊嬋還能說什麼,只得連連稱是。罪魁禍首敖姑娘擺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溫言以對,連哄帶騙終於將這囉嗦的死胖子攆出門去。大門關上的那一刻,兩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可正當她們準備打包財物跑路時,咚咚咚地敲門聲又響起。三公主在內心哀嚎:真是有完沒完!
她苦著臉,怨念滿滿打開門,然後,凝固成海中的礁石。
楊戩說,在他心中母親是最美的。於敖寸心來講,又何嘗不是。
她的母后,不僅是最美的,也是最賢淑能幹的。西海所轄各江河湖泊,每年各遣使者朝貢,母親收繳禮單,準備回禮,舉辦宴會,無一錯漏。平日裡,更是將父王管得服服帖帖,對她一心一意,千依百順;在教養子女方面,對哥哥弟弟們,都是嚴加管束,只有對她,捧在手心,嬌慣異常。母后從不教她洗衣做飯,也不教她馭夫之術。她從未打算,讓自己的小女兒離開西海,操心那些俗務。
她總是說:「母后的寸心,是最漂亮最可的小公主,你只需要學學梳妝打扮、稍稍管理一下內政,旁得什麼都不用操心,開開心心長大,母后會叫父王給你招個好女婿,讓他一輩子疼著你著你,好不好?」
如果她那天不出去,如果她聽母親的話,如果她沒有那麼楊戩,是不是,她真的能像母親所說那樣,一輩子開開心心呢?也不至於孝多年,內疚至今。
不過,幸而上天垂憐,讓她還能在有生之年,還能見到自己的親人。
敖姑娘淚奔出去,如同一顆炮彈,衝進了正站在楊府門口,風塵僕僕龍後的懷裡。
寸心深深撲進母親的懷裡,激動地渾身顫抖,淚珠兒滾滾落下,雖不是嚎啕大哭,然越是這等無聲之泣,更覺沁透心扉。她緊緊得摟住龍後,好像生怕懷中的是幻影,一個不留神,會如那一千年的夢境一般,像海上的泡沫那樣消失不見。她哽咽著,一聲一聲喚道:「母后,母后,母后,母后……」
一句句細微的呼喚,如同杜鵑泣血,哀切不已,聽得龍後滿面淚光,淚珠兒更似滾瓜似得落下。她伸手撫摸著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