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進營帳說嗎?」耶曼看著重黎,滿臉笑意,但是重黎怎麼看都覺得他像是一隻不懷好意的笑面虎。
還真是不客氣啊!咱倆有那麼熟嗎?偷偷在心裡腹誹了一句,但是表面上,重黎還是帶著和善的笑意,畢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收了別人的見面禮,重黎也不好意思連要求都不聽就直接將人拒之門外,這不是重黎的待客之道。
笑了笑,重黎側身讓耶曼進了營帳。
「請!」
進了營帳之後,耶曼忍不住好奇地打量起四周來,很簡單的布置,並不花哨,整潔有序,但是仔細觀察不難看出細節處的用心。最讓耶曼震驚的是,重黎的營帳里竟然還掛著一件金縷衣,這麼珍貴的東西可是有點數都不一定能買到的,而重黎竟然捨得就這麼無遮無擋地掛在營帳里,如果不是很了解重黎的本性,耶曼一定會誤認為重黎此舉是在炫耀。
重黎抱著剛剛到手的猴臉蘭花,直接放到角落的石桌上,和唯一的一盆燈籠草放在一起。
「原來重黎少爺也有在養燈籠草啊!」耶曼很驚奇:「真稀奇,現在燈籠草可是不太容易找到的!」
「一個朋友送的,閒來無事,養著玩玩罷了。」
故人已歿,重黎不過是想留個念想。
「重黎少爺,燈籠草可不好養啊!」難得知道了重黎的興趣愛好,耶曼當然想藉此跟重黎拉近關係,順著這個話題往下說,道:「據說,燈籠草只能在沒有光亮的地方才能更好地生長,發芽開花,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重黎少爺這盆燈籠草怕是還沒開過花的吧?」
重黎點頭:「不是說燈籠草的花期只有一夜嗎?」
開過花的燈籠草,自己也就沒辦法繼續養著了吧。
「確實如此,看來重黎少爺事先了解過啊!」
重黎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心裡感慨萬千。那個喜歡跟他普及常識的吉拉已經不在了,再也沒有人會用一臉嫌棄的口吻埋怨自己太天真,也不會有人一次次不厭其煩地向自己解說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未來的路,重黎得一個人摸索著,跌跌撞撞地往前進。
曾經,重黎很不喜歡吉拉,更厭惡吉拉的自私自利,冷酷無情,但等到吉拉活生生被燒死在地下鬥獸場的出入口時,重黎卻哭得比誰都傷心,吉拉死的時候面目全非,身上全是被弩射中的箭矢,還有臨終前那一句句不甘心的呢喃,全都是重黎一輩子揮之不去的夢魘。
說到底,吉拉也是一個可憐人。
耶曼不知道重黎為什麼會對一盆燈籠草這麼上心,但這並不妨礙他跟重黎交流經驗。「幸好現在是極夜,反正都不見陽光,對燈籠草的生長也沒什麼影響,但是等極夜過了,重黎少爺就得想辦法將燈籠草移到暗處了,最好是不見天日的陰暗之地,相信我,越是潮濕陰暗的地方,燈籠草反而長得越好。」
重黎也是第一次養燈籠草,沒有經驗,只能耶曼說什麼信什麼:「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之前養過燈籠草嗎?」
耶曼哈哈大笑,很得意的樣子:「我見多識廣啊!雖然我沒養過燈籠草,但是在我們地下貧民窟里,有一個腿腳不靈便的老奶奶很喜歡養一些稀奇古怪的花花草草,燈籠草算是很尋常的,很多植物我都叫不出名字來……」說到這裡,耶曼忽然嘆了口氣,惆悵道:「可惜,如果在之前,說不定還可以帶重黎少爺去見見那位老奶奶,不過現在……」
後面的話耶曼不說重黎也聽得明白,經過那場徹底的大清洗,地下鬥獸場和地下貧民窟怕是再也找不出一個活口了。
「耶曼,也別站著了,坐!」說完,重黎率先在耶曼對面坐下,順手給耶曼倒了杯水。「有話直說吧,找我有什麼事兒?」
「重黎少爺應該也聽到風聲了吧,我們荊棘僱傭兵隊是來向蒙塔中隊長申請出城的。」
「為了火鼠?」說實話,這麼冒險的行事重黎並不贊同,極夜還敢出城,嫌命長了吧!
「當然。」耶曼很爽快地承認了,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那麼多火鼠,說不覬覦才是騙人的,不止是荊棘僱傭兵隊,白城子內蠢蠢欲動的人多了去了,眼下不過是等著看誰敢先一步行動而已。
「找蒙塔有什麼用?他一個先鋒隊的中隊長,與你們井水不犯河水,按理說,蒙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