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風雪遙

    戶部丟銀、天后染恙、太子監國……這些天長安城中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很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勢頭。太平安安靜靜地端坐在案後,垂眉斂目,等武后又叮囑完一番話後,才起身請辭。

    武后點點頭,道:「去罷,切記莫要激怒你阿耶。」

    太平又垂首應了聲是,隨即便跟著一位宮人,來到了高宗養病的地方。

    高宗這些日子精神萎靡了許多,也不再像先時那樣喜歡逗小女兒取樂。太平到來時,他正蔫蔫地倚靠在軟枕上,胳膊上纏縛著白布,微微滲出了一些血跡。太平上前兩步,低喚一聲阿耶,然後跪坐在高宗榻前,垂首說道:「阿耶的傷處,可還要緊麼?」

    高宗緩緩搖頭說道:「無妨,只是前日外出狩獵時驚了馬,摔折了半邊胳膊。」

    他的聲音略有些低沉,也透著深深的疲憊,似乎昨夜裡睡得不大安穩。

    太平微抬起頭,想要糾正高宗這番冬日狩獵的言論,但話到口邊,卻又咽了下去。既然阿耶不希望聲張這件事情,那她便繼續裝傻充愣罷。只是這大明宮裡,還需得要多放幾個耳目才行。

    她望著高宗,輕聲問道:「那……侍醫是如何說的?」

    高宗搖搖頭,聲音愈發顯得疲憊:「侍醫們都說不打緊。阿月,你信不過阿耶阿娘,總該信得過侍醫罷?這回的傷處並無大礙,等將養個三兩月,便能夠行動自如了。」

    太平聞言,心中略略寬心。

    高宗望著眼前的小女兒,忽然開口問道:「朕昨夜草擬了一封詔書,命太子監國。阿月,你既然能到這裡來,那便證明,你方才看過那份詔書了。在你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

    太平端端正正地坐跪在高宗榻前,垂眉斂目,聲音也平平穩穩:「女兒以為,阿耶狩獵時不慎驚馬,實在是一樁天大的意外。阿耶為什麼會驚馬,又是如何驚的馬,都應該詳加查探才是。而且此事理當在暗中去做,不宜聲張,以免朝中人心不穩。太子監國的緣由,多半便在於此。」


    驚馬,指的便是暗殺。

    但眼下高宗似乎並不願意提及此事,她便也只能假作不知道,用言語來暗示他。

    高宗沉默許久,才嘆息著說道:「你方才這番話,同你阿娘所說的,真是分毫不差。」

    他抬起手,將帷帳收攏到軟金鉤上,讓太平靠近一些,才又嘆息道:「現下接近年關歲末,不但諸王進京朝見,連諸多藩屬國也派遣使者來到長安,預備明年開年時的大朝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阿耶一出岔子,朝中便會人心惶惶。你秉性聰穎,應該曉得其中利害才是。」

    太平微垂著頭,低低說道:「女兒曉得。」

    高宗低低唔了一聲,又有些欣慰地說道:「所幸這些日子,還有你在幫襯著太子。就算阿耶暫且養兩天病,讓太子監兩天國,也沒有什麼大礙。等明年開春之後,阿耶便會去祭一次天,然後到洛陽去將養些日子……」

    太平心中微微一顫:洛陽!

    阿耶一去洛陽,那就意味著,朝中的多半事情都要堆在監國太子頭上。她記得上一世,阿耶也是因為重病,到洛陽去將養了半年多,直到黃河發了大水,才回到長安來。但就在阿耶這段養病的日子裡,阿娘已經趁機籠絡了一批心腹的重臣,將廷議大權牢牢掌控住了。

    難道這一世,也會同前世一樣,阿耶前往洛陽養病,然後大權旁落麼?

    她心中翻來覆去地想著一些事情,頗感到有些五味雜陳。高宗不知道女兒心中所想,見她安安靜靜地低垂著頭,便以為她在苦惱朝中事務,又拍拍她的肩膀,安撫了一些話。

    太平有些苦惱,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只能陪高宗略說了一些話,讓阿耶安下心來養病,隨後便告辭退回了武后寢宮。高宗似乎是倦了,見她匆忙告辭,也未曾多留。

    太平回到武后寢宮時,武后仍在批閱奏章,神色間的疲憊之色淡褪了一些。她恭恭敬敬地給武后問了安,然後再次請辭回府。武后也未曾留她,只是叮囑道:「這些日子你若是得閒,便儘量多進宮來,替阿娘分一些憂。尤其是逢三的大朝,你最好也來宣政殿,同宰相們議一議事。」

    太平一怔,下意識地便要推脫自己人微言輕,不好再諸相跟前造次。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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