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天工開物

    那個人,是婁師德。

    他原本是在河朔一帶主持屯田的,直到半年前唐軍大敗突厥,太平公主聲名鵲起,他才被天后一封詔書,歸到了太平公主門下。但那時太平急著去波斯,就沒顧得上管他,甚至不這位河源軍司馬、未來的大唐宰相,也在「李敬玄、蕭嗣業殘部」之列。直到日前婁師德回到長安,又同公主見過一面,太平才正視起了這件事情,預備讓婁師德像前世那樣,按部就班地當上宰相。

    但婁師德卻同她說,他知道公主近日在為了什麼事情煩惱,也知道該如何去解決。

    太平這些日子麻煩纏身,又不清不楚不乾不淨地同戶部牽扯在一切,便想著儘快洗脫嫌疑。婁師德便提議她說,先讓戶部好好查查明細,再好好查一查某些頻繁出入的人。

    他在朝中做過幾年殿中侍御史,又外放到西州做過幾年武官,無論是對朝堂官場中的那些彎彎繞繞,還是吐蕃突厥人所慣用的那些手法,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太平知道此人本事不小,便聽從他的提議,到戶部去讓人清查條目。

    這一查,果然便查出了問題。

    太平回望戶部一眼,那裡頭依然熙熙攘攘,卻沒有人追出來尋她,應該是正在忙著處置某些犯了事的人。她回過頭來,又笑著對婁師德說道:「這回多虧了婁公,才能這樣順利地將事情辦妥。等此案終結之後,我定會為公請旨,替您記上一大功勞。」

    婁師德連稱不敢。

    太平又笑道:「論功行賞,本就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公又何必如此謙抑?這回您幫助太平良多,太平心中,著實是感激的。日後若是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還請您儘管吩咐,太平定不敢辭。」

    她一番話說得懇切,倒教婁師德愣了一愣,然後長長一揖到地:「不敢。」

    太平望著他,鳳眼中那抹笑意愈發地深了。

    婁師德同她謙過兩句之後,便說自己還要趕回兵部交接職務,先行告辭離去了。


    等他走遠後,旁邊才有一位青衣婢女走上前來,低聲問道:「公主又何必欠他一個人情?這些事情,大可以交由我們暗中去辦。」不過是多耗費些時日罷了。

    太平搖一搖頭,道:「你不懂。」

    無論是婁師德幫她還是她幫婁師德,又或是誰欠誰一份人情,都無關緊要。緊要的是,婁師德已經同她牢牢地捆在了一起,就算日後想要掙脫,這筆人情賬清算起來,只怕也大為不易。

    此人有宰相之才,與他扯上關係,對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太平在原地站了三兩刻鐘,聽見戶部裡頭依然熙熙攘攘,討饒聲斥責聲不絕於耳,卻依然沒有一個人出來追她,便猜測此事多半會成。她轉頭望著青衣婢女,吩咐道:「我們回府。」

    青衣婢女應一聲是,又替太平取過車馬。等她們全都上了馬車之後,太平才放下車簾,轉頭問青衣婢女:「劍南那處如何了?你月前出發,卻直到昨夜才回到長安,可是途中出了什麼差錯?」

    青衣婢女答道:「回公主話,不曾出過什麼差錯,不過是途中撞上幾場大雪,便耽擱了些時日。劍南那處地方,都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安置好了。前太子賢已無大礙,日前您讓我們在蜀中尋的那些織錦、桑蠶、美酒,果然比在長安時還要好上許多。但是公主……」

    她猶豫片刻,終於忍不住問道:「您為何要費這樣大的心力,在劍南布置產業?」

    太平隱然笑道:「自然是狡兔三窟。」

    她說完之後,又斂起笑容,正色道:「況且,先前我不是同你說過麼?你家公主缺錢,很缺。」

    眼下天色雖然已經放晴,道路上的積雪卻依舊沒有融化。車輦一路緩緩地駛過坊街,忽然在一處轉角的地方,被一位崔府的小廝攔住了。小廝看上去有些焦急,卻依然不曾失了禮儀,恭恭敬敬地向太平行禮過後,才從懷裡取出一張捂溫了的帖子,雙手遞到太平手中。

    那是一張描金的帖子,落款處寫著崔湜的名字。

    小廝有些慌亂卻依然口齒清晰地解釋道:「小郎君本命奴將拜帖送往公主府,怎知奴一到公主府,便聽說公主今早就出門了,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奴聽小郎君說事出緊急,便想著在半路上候著公主,大約能僥倖撞上。公主,小郎君他想要見



61.天工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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