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師兄太高冷
外界皆道魔尊百年未出潛龍淵,話傳久了,連季連洲本人都聽過幾句。說什麼老魔頭做下那麼多惡事,怕是不敢出淵來面對整個修真界正道,且終有一日天道輪迴,會有一道劫雷將他收了去……如此種種,鍊氣期的稚子都不會信,偏被一群分神期修士掛在口邊,純粹是聊以自>
他不止出了潛龍淵,還隱去身份,觀崑崙山巔一輪蛾眉月灑落漫山清輝,看蒼原東海之濱鮫怪吞船。
自從破除體內封印、邁入大乘期開始,季連洲看修真界眾,一如看一群螻蟻。他不再急於突破,反倒悠哉悠哉,在大乘期停留了又一個萬年。
可作為天生魔體,哪怕不再殺人奪嬰,季連洲的經脈仍在一日日的自發吸納吞吐。終有一天,他是要開始渡劫的。
劫雲降下之前,季連洲已有預感。都說大道無情,遑論魔修,他自不會留在那種地方等待天劫到來。
蒼原西疆瘴氣厚重,對尋常修士傷害極大,魔修卻無妨。他迎著道道劫雷,袖口鼓起,一頭烏色長髮散在空中,細小的電流在全身竄過。雷越來越粗,兩萬年來的一幕幕在眼前閃現,從鍊氣期到金丹,結嬰,分裂元神……身處那樣一個混亂的時代,不為刀俎就只能任人宰割,何況還有必須要找回的東西。魔修又如何,只要夠強,誰敢攖他鋒芒。
劫雲愈發厚重,大有席捲著一方天地的架勢。周身瘴氣被呼嘯的狂風吹散,季連洲孤身一人,立於半空之中,眸中忽一片血紅,忽雷光電閃。
前三天都輕鬆抗過,到第四天,劫雷還是沒有停止的意思,反倒一道比一道蘊含能量更勝。季連洲捫心自問,自己是真的不願待再在這修真界,既然如此,拼盡全力一次,又何妨。
他定了心神,運轉周身靈氣,抵禦劫雷。第五天、第六天……季連洲不再修復皮膚上迸出鮮血的傷口,只保重要經脈不要裂開。
各樣法寶在先前已被陸陸續續的使出,在扔掉三把渡法傘後,季連洲倏忽心念一動,抬首望向正在再次凝聚的雷電。
劫雲遮住所有日光,雷電的光芒卻將周邊照的幾如白晝。
快要結束了。
第七天,劫雷凝聚的速度顯然降了下來。與之相反的是,轟下的一道道雷電都有丈粗,將季連洲整個人都淹沒在裡面。
到這一步,他終於祭出本命法寶。那是一把劍,鑄於兩萬年前,選的是世間最為堅固的料,成後又配以數十種妖獸鮮血淬鍊。
說來可笑,正道修士將他封入潛龍淵,但很少有知道,所謂潛龍淵,正是他一劍劈成。
他愛惜的拂過劍鋒,指尖觸感冰涼,一點點變得溫熱起來。劍柄在他手中震動,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
&惜,到底沒給你起名字……」
這又是一樁往事。
季連洲微微一笑。渾身血痂,看上去就像是地獄裡爬出的修羅。
他將手中的劍拋到上空,捏動法訣,等待下一道劫雷落下。
千里之外,季淵伴著小師妹林嵐,倉皇東行。
在他身後,遙遠的地方,最後一道劫雷劈了下來。
無名之劍碎裂,發出恰似哀鳴的響動。季連洲仰天大笑,經脈寸寸斷開:「莫非是天道容不下我!」
他陷入一種似夢似醒的境況,心緒浮動,一如萬年之前,他屠了數十萬人,周身都是旁人鮮血,有無數人看著他,眸中盛滿恨意,一字一句道:「你這魔頭,定不得好死!」
可他還是好好地活了萬年。
有一抹暗光自緩緩散開的墨雲之下浮出,連帶著一個朦朦朧朧,幾乎飄散於天地之間的影子。季連洲雙目闔起,用僅剩一點魂力,算了一卦。
往東的地方,隱隱,有與他牽連的血脈存在。
潛龍淵內,稍有名頭的魔修都知道,大乘期的魔尊季連洲是個斷袖。不僅不喜千嬌百媚的魔道女修,連頗有容色的男修都看不上。
他最偏愛的,是被擄來的正道修士……也不知是什麼怪癖。
這樣的季連洲,當然不會有血脈留下。可他的父母雖早逝,卻也沒忘記告訴他,他還有幾個外甥外甥女存在。
事態緊急,刻不容緩。季連洲當機立斷,往東行去。
第2章 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