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末世重生之道長難當
男人冷清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詫,半晌後,重新閉目,長長的睫羽翕動,映著男人白玉似的面孔,漆黑與雪白,交錯呼應,更顯出幾分不真實的美感。
一團似有若無的氣流在男子周身涌動,順著一隻潔白如玉的手掌轉移到全身烏黑髮出惡臭的小孩身上,撫平了孩子因為疼痛而緊蹙的眉頭。
趙北感受體內湧起的那股奇異的氣流,想到了武俠小說中所提到的內力,便試圖引導這股氣流運轉全身。那股氣流像一股清泉洗滌了趙北的身體,令他好似得到了母親溫柔的撫摸一般感到全身舒暢。
他緩緩睜開眼睛,原本就很美麗的眸子此時更像是被雪水浸潤過般通透晶亮,展現出非凡的神采。
一股詭異的臭味開始在屋子裡瀰漫,連那一直擺著一張冰山臉的男子臉色瞬間變得古怪起來。
柔軟的床鋪上碎布凌亂,一點點黑色泥巴似的物質粘在床單上,又髒又噁心。
一個被烏黑的泥垢完全遮住了面容的小小軀體蜷縮在床鋪上,一隻黑乎乎的小手緊緊地拽著白瓷似的手掌,即使將那雪白之上染上了烏黑也絕不放手。
趙北屏住呼吸,用手抹開了小鬼額頭的那片污漬,看到了一層白嫩的膚色。
心下有了些分寸,這大概就是易經清髓丹的效果,排除體內的雜污,重塑經脈。
受不了屋內熏得人幾欲暈厥的臭氣,趙北抱起小鬼往浴室走去。
也許是剛剛經歷了易經清髓的疼痛,小鬼被趙北抱起的時候微微瑟縮了一下,便沉沉的在他懷中睡去了,身上排除的污垢染了趙北一身,兩人都像從泥潭裡爬出來似的,髒得厲害。
屋子裡有配套的衛生間,戲水池浴缸一應俱全,只是趙北擰開水龍頭的時候,等了半晌也沒有任何液體從管道里流出來。
果然是這樣。末世之後,很多地方都已經停止了供水供電,至少趙北生活了近半年的大樓里是沒有水也沒有電的。
已經做好了準備的趙北對此也不惱,他從背包里取出很久前灌得一大瓶湖水,倒進盆子裡。將毛巾浸濕,細細地擦拭小鬼的身體。
他的手指修長如玉,擦拭小鬼身體的時候耐心而細緻,好似一專注創作的藝術家,精心打磨,擦拭著自己最為完美的作品。
包裹在外殼表面的烏黑醜陋便在這樣一雙巧手之下被慢慢剝落,一個精心雕琢的作品漸漸展露在藝術家眼前。
一片雪白的膚色暴露在空氣之中。
趙北頓了頓手中的動作,然後繼續擦拭,盆里的清水已經變成了一盆「墨汁」,隱隱還散發著令人泛惡的酸臭味。
當最後一點污跡擦去,男人的嘴角終於勾起了一抹滿意的笑容。
一個面容俊秀冰雕玉琢的小男孩出現在他面前。柔軟染墨般的短髮,略顯消瘦意外顯出幾分成熟男子氣的臉蛋,最令趙北滿意的是這白皙健康絲毫看不出之前青白灰敗的正常人膚色。
然而當趙北打開小鬼的人物屬性時,原本勾起的嘴角立馬垮了下來,拉扯成一條冰冷的直線。
小鬼的屬性欄里標註的名稱依舊是,喪屍!
丹藥失效了?
趙北看了看依舊處於沉睡之中的小鬼,膚若凝脂,唇色紅潤,看上去就像是養尊處優的貴族小孩,柔弱俊俏,惹人憐愛。哪裡看得出半分喪屍的模樣。
一定是系統判斷失誤了。
趙北輕輕地架住小鬼的雙臂,將他抱了起來。
白皙的臉蛋上一雙漆黑的睫毛顫了顫,一雙琉璃般澄澈透亮的眸子便與趙北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小鬼紅潤的嘴唇張了張,幾聲不成話的啊啊聲便從他的嘴巴里滾了出來。
聽見了小鬼急躁的叫聲,趙北回了個溫暖的笑容。
&媽——」一聲略顯乾澀的童音響起在耳畔。
男人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媽,媽媽——」終於喊出了第一個詞的小鬼顯然極為高興,在最初的沙啞之後嗓音變得愈發清亮。
一聲聲親切的叫喊跟機關槍似的劈向趙北,直將他雷了個裡嫩外焦。
在趙北為小鬼開口說的第一句話而呆滯的時候,陵城基地外已經排起了等待檢查的隊伍。
隊伍移動緩慢,然而輪到的人都成功的進入了基地之中。
直到,最前面的一個青年被攔了下來。
&什麼不讓我進去。」青年朝著進行登記的工作人員大聲吼道,神情激動,要不是高塔之上還有一個個綠裝的戰士嚴陣以待,恐怕他就要動用武力了。
登記的女工作員抬起頭,淡淡地瞟了男子一眼,低下頭拿筆繼續寫著什麼,「下一個。」
後面的人聽到後正要上前,卻被前面的青年擋在了前面,隔斷了去路。
青年感覺被忽視了,憤怒地在桌子上重重的拍了好幾下,發出彭彭彭的聲響,阻礙了女工作員記錄的動作。
&要進如基地,你沒有權理不讓我進去。」青年大聲吼道,動作誇張焦急。
女工作員停下寫字的手,重新抬頭,幽黑的眸子裡一片黑暗,面無表情地說:「你回頭看看。」
青年轉身,朝背後看去。
排在青年身後的人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人群不由後退了好幾步。
這個青年正是被喪屍抓住了手臂的那個小伙子,他的手臂上有幾道已經開始泛出青黑色的抓痕,邊緣處泛出一圈白色的爛肉。更令人恐慌的卻是那張眼睛渾濁,膚色浮現青白之色的面孔。
小伙子見人們全都驚懼地朝後退去,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不摸不要緊,一摸之下,小伙子便感到好似摸上了一塊粗糙的樹皮上似的,手用力一抹,臉上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梁雙雙忍不住尖叫了一聲,見那青年的目光轉向了她後便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防止再次發出叫聲來。
青年低頭一看自己的摸完了臉的手,黏膩的鮮血以及皮膚碎屑糊了一手,血淋淋的像是從血池了遊走了一圈似的。
&青年仰天吼了一聲,完全不像是人類的叫聲。
那雙人類的眼睛已經完全渾濁泛紅,臉上的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從表皮剝落,被手抹過的地方更是露出血紅的幾道手指印。
&一聲槍響。
仰天長嘯的青年的叫聲被遏制在半路,怦然倒地,血漿四濺。
他的背後是一個猶自冒著絲絲火藥味兒的黑洞洞的槍口。
女工作員收回手槍,語氣平淡近乎冷酷地朝後面的人們說道:「下一個。」
所有人都乖乖地排著隊,不敢大聲喧譁,生怕惹惱了眼前的工作員。
那個被女工作員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