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匆匆地到了外書房,絲毫不敢隱瞞,把自己所猜所想盡皆說了出來。誠王沒他想像中那樣震驚,只是眉頭微微皺起,不多時又舒展開來,開口吩咐人去把那個書生接進府來好生看護。
賈政沒想到誠王如此果斷,欲言又止。
誠王注意到了,語氣親和的說,「無礙,這人既然進了本王府邸,自然有辦法好生護著,你儘管回去,此事本王會善後。」這話里就隱約有著護住賈政的意思。
賈政還未開口就被誠王看透了想法,見誠王思慮周到,賈政也不再多想,立刻便告辭回去了。
陳垣搖著蒲扇「嘖嘖」生奇,「這太子,趙王跟昭王苦尋不到的人居然被賈政給撞上了,這運氣也真是太好了。」
誠王把手裡的棋子放回原處,淡淡說道:「你還少算了幾個。」
陳垣眼淚閃過詫異,不過一會兒便瞭然,「這燙手的山芋居然有那麼多人伸手,真是自己找死,也怪不得他人。」
&中取栗,勝者為王。沒什麼好稱奇的。」誠王站了起來,漫步到窗邊,袖手而立,看著無暇的月色說道,他的聲音總是這般,像月光一樣清冷。
陳垣肆意,卻從不敢在這個時候放肆。
誠王人冷是真,心冷也是真。
他小時候母妃早逝,原本是應該把誠王給其他妃子帶,然而那個時候宮中的有資格撫養皇嗣的高位妃嬪不是有孕便是已有孩子,都不願接手。
太后帶過一段時間,到底年事已高,之後便輪流在幾個高位妃嬪的宮中度過,直到十二歲聖人在宮外給他劃分了府邸,誠王才自己出宮過活。
而誠王這樣冷清的性子便是在那個時候慢慢形成的。自己先心冷了,就不會在乎別人的感受。
但這樣一個勢弱的皇子,太子等人卻從來不曾去欺凌他,甚至十分忌憚。
淑妃怒斥三皇子的時候說得好,誠王是極其護短的人,猶如一匹狼,死死地守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能進入他圈子的事物不多,但是一旦進入了他的圈子裡,別人若敢侵犯,不死不休。最開始,是赤腳的不怕穿鞋的,後來,是羽翼漸豐,也不受拘束了。
水誠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小時候遭遇還挺悲慘的,此時的他正縮在聖人的懷裡,大大的眼睛裡滿是好奇,「皇爺爺,您讓我看這些做什麼?」
放眼望去,堆在水誠面前的赫然是一本本奏摺!
紀子和把自己縮在角落裡,努力的讓自己神遊天外,裝作不存在的樣子,天知道半個時辰前聖人吩咐他去把那些奏摺拿過來的時候,他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讓他的表情毫無變化,一臉自然。
聖人摸摸水誠的小腦袋,眼裡滿是愛憐,「你認識這些字嗎?」水誠一聽到聖人的話,嘴巴就嘟了起來,很是不滿,「皇爺爺,您怎麼這麼說,那還用問嗎?雖然誠兒不喜歡看書,但是字還是認得的。」
看著水誠氣呼呼的小臉,聖人反倒笑出聲來,慈祥得仿佛一個普通的祖父,「哎呀,小誠兒還生氣了?皇爺爺錯了好不好,那誠兒給皇爺爺念一念好不好?你看燈這麼暗,皇爺爺看字也很吃力對不對?」
水誠猶豫了一下,嘴巴一扁,然後就拿起來讀了。
&請聖安,臣……」一份好好的奏摺,到了水誠的口裡便坑坑巴巴起來,有些筆畫多一點的字他看老半天才狐疑地念出一個似是而非的音來,原本一臉嚴肅聽著的聖人越聽越憋笑,到最後終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水誠的小臉鼓鼓的,把奏摺往聖人手裡一放,嫩聲道:「皇爺爺,我不要念了啦,您一直笑話誠兒,不開心。」最後那幾個字是小小聲碎碎念的說出來,只是聖人就坐在他身後,聽得一清二楚。
笑過之後,聖人抱住他哄了起來,好不容易把他鬨笑了,只是到底不肯再念摺子了。聖人也沒有強迫他,看了下時間,估量著差不多是太后喝藥的時間,聖人便帶著水誠去了太后的宮裡。
太后的神色比起前幾日雖然好了一點,但依舊難看得緊,正半躺在床上喝著藥,身邊趙嬤嬤小心地服侍著。
見到水誠來了,太后心中也十分歡喜,竟是坐了起來,與孩子說了會兒話,然後才讓人帶著水誠去偏殿玩耍。
&後身子如何了?」聖人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