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帶輕袍,襯得面如傅粉,唇如點朱。更兼他眸光清亮,一雙桃花眼似嗔還笑,眼角微微斜睨著,恁得誘人。水湛輕輕地笑了兩聲,上前幾步拉住了他的手,笑道:「怎麼又回來了,不是才說要去尋幾本書瞧瞧?」
「唔,那幾本書平日裡怕沒什麼人看,放著都霉壞了。改日也當要人搬出來曬一曬才好。」
水湛笑道:「由你做主就是了。」
二人談笑間溫情脈脈,哪裡還有旁人插足的餘地。水清站在原處,遠遠兒地看著他們說笑,只覺得自己如同一個笑話。他處心積慮想要握緊的人,想要得到的東西,林澤卻輕而易舉地就得到了。
林澤止住話頭,抬頭看向半張臉都隱匿在樹蔭下的水清,冷冷地說:「我勸慶王爺還是回去好好勸勸你那岳丈大人,別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御史台的言官只怕如今都把眼睛擱在江南呢,甄家根基深厚,從前是好事兒,如今只怕樹大招風,不日要引來禍端。慶王爺有這等閒情逸緻來挑撥離間,我勸慶王爺還是好好兒地回去籌謀一番,免得到時候落得更悽慘的下場才是。」
「本王知道了。」水清聲音壓低了幾分,便似當年從未遇到林澤時,那等謙遜恭和的語氣。
頭頂落下的樹蔭遮蓋住了他大半張臉,使得他的表情看不真切。但他眸子裡一閃而逝的冷光依然被目力敏銳的林澤捕捉到了。
那冷光含著怨恨!
那又如何?
林澤冷笑一聲,他早想動手整治水清了。只是礙著水湛,不好動作。可如今水清動作這麼頻繁,妄圖左右朝堂,還把手伸進了後宮。皇上和水湛都默不作聲地剁了那幾隻爪子,還替他遮掩著,可林澤卻沒那等好性兒。
也許這兩年,財大氣粗根基深厚的甄家是慶王爺水清的助力,也是他爭奪儲君之位時的重要籌碼。可是,在水湛已經成為板上釘釘兒不可更迭的皇太子的那一刻,從前風光無倆的甄家就註定了會從高台上重重摔落。
甄家,氣數已盡了!
和甄家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賈家,只怕也逃不過抄家的命運。
至於慶王爺水清,呵——林澤啟唇輕笑,不死也該捋一層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