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城的局勢,隨著凌楚思臨走前出人意表的一張檄文,直接把原本掩藏在表面的平靜之下的隱秘事情給全部挖出來說,莫說是首當其衝的陰癸派,便是當地的官府守備,一時間都有些措手不及。
陰癸派就此暴露,再有暗處的慈航靜齋推波助瀾,一時之間,揚州城中暗潮洶湧,局勢萬變,單單一個充當暗樁的衛貞貞和勢單力薄的聞妧妧,根本無法左右揚州城中近乎失控的局面。
聞妧妧相形見絀、無奈之下,只得咬牙暫且放棄揚州城中今後一批關於起義軍的諸多布置,動身回陰癸派復命,等候將來再覓良機。
夜色深沉,晚風中還有幾分沁涼之意,夜空中卻是繁星漫天。
陰癸派的主院之中,燈火通明,派主「陰後」祝玉妍,兩位長老辟守玄和聞采婷三人各據一方的站在那裡,聽匆匆從揚州城趕回來的聞妧妧說完揚州城現在混亂的局面之後,三人雖然神色各異,不過,那一瞬間的陰沉,倒是如出一轍。
等到聞妧妧的話音落下許久,即使是冬日依舊穿著一身薄紗衣裙的祝玉妍風情萬種、斜插入鬢的秀美微微蹙起,深如點漆的眼眸中暗光一閃,聲音如同少女般輕靈悅耳:「那個對陰癸派死抓著不放的幕後黑手是誰,查到了嗎?」
聞妧妧苦笑著搖了搖頭,低聲回答道:「根本查不到,那個被張貼出來的檄文,整個揚州城中都找不到那樣特殊的紙張,而且,張貼公告的那人似乎之後就銷聲匿跡了一般,揚州城的俱是雖亂,但是,看上去卻是不似還有別的藏在暗處的勢力攪混水!」
祝玉妍、辟守玄和聞采婷三人聽了,若有所思。
聞妧妧卻是思索再三後,咬牙說道:「妧妧雖然未能查到寫檄文的人究竟是誰,不過,心裡卻是有那麼一個懷疑的人選。」
聞采婷聽得直皺眉,倒是祝玉妍,籠在薄紗長袖之下正在倒茶的一雙秀手突然微微一頓,她微微垂眸,淡聲道:「妧妧,你說!」
聞妧妧幾乎是咬牙切齒道:「花間派護派尊者!」
陰癸派的長老、亦是聞采婷師父的聞采婷臉上的表情還好,「陰後」祝玉妍和辟守玄,卻是雙雙驟然色變。
--畢竟,祝玉妍恨透了花間派的傳人石之軒,以至於連花間派她都聽不得,至於辟守玄,卻是心性狹窄之輩,上次在五羊城中為凌楚思所折辱戲弄一事,時至今日,他仍舊還耿耿於懷……
聽完聞妧妧講述凌楚思和慈航靜齋梵清惠的弟子李晴梅關係甚篤,陰癸派中的幾個人雖然還各有心思,不過,視線交匯的那一瞬,因為相同的敵人,卻是很快達成了共識。
近乎死寂的詭異沉默後,祝玉妍終於開口,輕靈美妙的嗓音里,帶著毫不掩飾的陰狠意味,「花間派護派尊者背叛魔門,當誅!」
聞妧妧心中一驚,知道這是陰癸派要直接下誅殺令了……
隨即,看上去不過三十來歲,一副儒雅文士打扮,表面清秀俊雅、一身氣質卓爾不凡的辟守玄輕撫著手中的銅蕭,卻是陰測測的開口請命道:「追殺叛門的花間派護派尊者一事,便交給我吧!」
祝玉妍聞言,冰冷漠然的眼神驟然間轉向辟守玄,片刻的凝視後,祝玉妍紅唇微啟,柔聲細語的淡淡說道:「便依辟師叔所言吧!」
翌日,陰癸派對「花間派護派尊者」的追殺令下。
遠在突厥在一片望不見盡頭的風雪之中前行的凌楚思,終於在陰差陽錯的情況下,成為了繼「邪王」石之軒之後,第二個盯著陰癸派的追殺令卻依舊活蹦亂跳的人物……
歷代都是年僅兩人、在魔門中最為勢單力薄的花間派,終於「全部」上了魔門之中勢力最盛的陰癸派的追殺令,堪稱魔門史上前無古人後罕來者的濃烈一筆……
翌日,突然接到這麼一個消息的季霄白,一口茶直接就嗆了出來。咳嗽了好半晌,季霄白才終於低頭,簡直無言以對的看著這個針對凌楚思的堪稱匪夷所思的追殺令。
幾日後,由於置身大草原之中,地廣人稀,城市罕見,消息極為閉塞,以至於有仍舊不知道陰癸派對自己下追殺令一事的凌楚思,終於快走到了□□厥牙帳附近的一座大城市哈爾和林。
因為之前那個一身氣質如同悍勇孤狼一般的黑衣少年的「提醒」,凌楚思在進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