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邈身體僵硬的坐在凌楚思那匹白色的里飛沙上,手腳全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那個之前一直驚惶不安、渾身發抖的女奴,騎在了馬上之後,反而變得平靜下來,她勒緊韁繩,緊緊的跟在凌楚思和孫思邈身側距離兩個馬身的位置。
三個人騎馬跑了很久,一直跑到了山腳下,眼見著前面是一片幽深陡峭的山林,凌楚思才終於一拉韁繩停下。
&們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吧,等明早天亮了再走!」凌楚思動作輕巧的翻身下馬,對孫思邈和那個女奴說道。
孫思邈則是僵硬著身體從馬上滑下來,看似溫和平靜的面孔下,竟是隱約流露出幾分手足無措的意味。
凌楚思接過女奴遞過來的翼翻羽的韁繩後,先拿了幾根馬草給他們兩個,然後才隨手一松,就看著里飛沙和翼翻羽結伴一起沿著山路一邊嚼馬草一邊溜達著走了。
他們三個人披著一身夜色沿著崎嶇的小路蜿蜒上山,只有清冷的月光和漫天星光為伴。
終於,凌楚思找到一個山洞,進去查探了一下,確定裡面並沒有什麼毒蟲野獸,甚至於,這個山洞此前應該有人來過,裡面的石頭上還鋪著不少乾草。
三個人各自找地方坐下,孫思邈示意那個女奴抬手,又幫她診了一次脈,確定她剛剛用過藥之後現在已經沒事了,方才輕輕的舒了口氣。
這個山洞很深,外面山林間的狂風呼嘯,穿過洞口的時候,發出清晰的回聲,令人很難靜下心來。不過,凌楚思卻是悠然的坐在那裡,因為找到了孫思邈,她整個人的心情都十分的愉快。
然而,就在凌楚思顧及到孫思邈和那個女奴沒有內功護體,剛想要開口讓他們兩個人先留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她出去找點木柴生個火堆取暖的時候,在一片除了風聲再無吉他的寂靜之中,孫思邈突然抬起頭來,看向凌楚思,認真的問道:「你是誰?」
女奴聞言微微一震,剛剛放鬆下來的身體瞬間繃勁,驚恐之下,完全是一個失神就已經忙不迭的說出了口:「你明明說你和先生是舊識!」
孫思邈聽了,有些詫異的看向凌楚思,心下卻是微微一沉--從這個女奴的話語中,不難推測出,她們兩個人此前就見過面,而且,很可能她們談論到的話題就是自己。
&啊,我和孫爺爺本來就是舊識嘛!」涉及到能不能「認親」這樣一個尤為嚴肅的問題了,這下子,凌楚思也不急著出去找木柴枯樹枝生火了,一臉理所當然的開口回答道。
那個女奴:>
孫思邈:>
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被人稱作「孫爺爺」的孫思邈由於受到的驚嚇太大,以至於,他還有些精神恍惚,臉上連不敢置信的表情都沒有流露出來,只是出於本能,一臉懵逼的看向凌楚思,等待她的回答。
凌楚思沒有任何遲疑的直接暴了醫聖孫思邈前輩家鄉的名稱,然後就在孫思邈和那個女奴同時驚愕的注視下,一本正經的開始胡說八道了。
&里鄉親的,大家都是一個村的人,我家的輩分太低……」凌楚思的理由十分充分,以至於,她明明是在忽悠孫思邈爺爺還有那個女奴,都完全是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臉上微笑的表情甚至頗為真誠無辜。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自己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孫思邈爺爺可不就是和她一樣,一直悠然自得的生活在萬花谷中,說是一個村裡的人,其實也沒差。
還沉浸在「我被一個陌生的十幾歲的小姑娘叫爺爺了……」「我被一個陌生的十幾歲的小姑娘叫爺爺了……」這件令人感到由衷驚悚的事件中的孫思邈爺爺,腦海中正在無限刷屏上面那兩句話,他坐在乾草上,近乎呆滯的點了點頭,然後才猛然間從懵逼中回過神來。
有了凌楚思剛剛那麼一句中氣十足、理直氣壯的宣告,孫思邈這會兒也顧不上其他了,只是下意識的喃喃問道:「我、我出門遊歷行醫之前好像沒見過你……」
凌楚思眨了眨眼睛,一點也不像是在胡扯的認真解釋道:「我就在隔壁村子呀!」說著,她又隨口說了幾個孫思邈家鄉附近的村子,連著萬花谷秦嶺外面的小村子一起,混淆視聽,反正孫思邈爺爺如果再往細里問的話,凌楚思就打算用秦嶺深處的小村子來頂替了。
孫思邈仔細回憶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