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飛雨聽她這麼說當即鼓著臉生起氣來:「才不能這麼算!」
葉展顏知道她是關心自己,只好去捏她的手安慰她:「好啦,我以後一定不這樣了,你彆氣了。」
反正他們還有好長一段的水路要行,在這期間葉展顏也沒有什麼下地走路的必要,所以對腳腕上的傷她反倒是最不在意的那一個。
雖然她和蕭王孫都受了傷,但畢竟已經取得了喬北溟的心頭血,相比去時,回程路倒更輕鬆愉快一些,葉展顏甚至還有了坐在甲板吹風看海的興致。
蕭飛雨問她是不是想丁伯母了,她怔了怔神,算了一下自己似乎又有一年多不曾回去了,也是感慨萬千。
「等這件事解決了我再同我爹一道回南海吧。」她說完又想起自己上回在帝王穀穀口處對蕭飛雨的承諾,沉吟了一下接著道,「你要不要也去住幾日?」
「我……」蕭飛雨卻沒有如她所料那般立即應下,遲疑了一下才總算搖頭,「下回吧,我爹受了傷,等陪你們回到江城,我大概就要同他一道回帝王谷去了。」
葉展顏點點頭,畢竟蕭王孫受傷不輕,呆在江城養傷也不太合適。
「那就等下回吧。」她歪頭笑了笑,餘光瞥見西門吹雪也從船艙內走了出來,神色一頓,望了過去。
蕭飛雨當然也瞧見了西門吹雪,當即尋了個藉口溜了進去,將甲板上這一塊地方留給了他們倆。
他手上拿著好幾個玉瓶朝她走來,也不說話,就這麼一言不發地在她身旁坐下,將那些玉瓶擺在面前。
葉展顏:「?」
他卻還是沒說話,直接拿過她的手,不顧她驚訝的神情將她的袖子挽起。
入目儘是紅腫青紫,就連葉展顏自己都覺得太醜了,下意識想掙脫他將袖子放下。
而他總算是開了口,聲音很冷,像是在生氣。
「別動。」
掙扎的動作還是沒停,西門吹雪乾脆不客氣地戳了一下她手臂上腫得最高的那一處,聽到她叫喚出聲才稍微放緩神色。
「其實……也就是一點皮外傷,沒傷到骨頭。」她解釋道。
西門吹雪抬起眼來看了看她又重新低下了頭,他倒了一點化瘀的藥油在手上,放輕動作給她揉了起來。
葉展顏看著他認真的表情,拒絕的話都卡在了喉嚨里再說不出半個字來。
時值黃昏,遠處的海面被夕陽染成了一片金色,波光粼粼之下,竟還有幾分刺眼,但那樣刺眼的光照到甲板上時,卻又莫名變得柔和萬分。
葉展顏不喜歡看落日,但此時此刻身處落日之下,看著身前的少年一絲不苟地給自己揉開手臂上的淤血,側臉被籠上一層溫柔的金光,竟也有些能體會到古人詩中所讚嘆的美了。
她有些好奇:「你怎麼知道的?」
畢竟她這兩日可是很注意地一次都不曾挽起袖子露出手臂,甚至連手腕都藏得好好的。
西門吹雪沒停下動作,但還是回答了她這個問題。
他說:「你以前不是那樣拿筷的。」
這簡單的一句話又叫葉展顏啞了口。
她不知道這人究竟是多在意她才能將拿筷子這樣的細節都記得一清二楚還分辨得出受傷與否的微小區別。
心念一動,藏在胸口的話竟就這麼順勢說出了口。
「你怎麼能這麼好的。」說完還笑了一聲。
西門吹雪也將手上的藥油揉得差不多了,總算停了下來順便將頭抬起,直視著她,反問道:「你說為什麼?」
這眼神這表情,仿佛就在說你明明知道。
葉展顏抿了抿唇,假作看不懂一般嘀咕道:「我怎麼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喜歡我。」
「我也不知道。」西門吹雪很坦然地承認了。
葉展顏:「……」
好吧,也許真像飛雨說的那樣,喜歡不喜歡原就是件沒有為什麼的事。
兩人並肩在甲板上坐到了日落才進去。
西門吹雪根本不給她扶著他單腳跳進去的機會,站起來後便不由分說地將她抱起,也沒理會裡面那對父女的表情,小心地把她放到桌邊後方才若無其事在對面坐下。
葉展顏連他們倆的表情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