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剛過,雲惟珎就忙碌起來了,他對新的一年已經有了很好的安排策劃:他今年會開始讓燕子塢主導試點內河航運,十二連環塢已經瓦解,內河航運不存在大型威脅;西北郭安之那裡要開始加固翻新長城,整編新的戍邊墾荒部隊;東南的船隊技術去年取得了進展,今年可以航行更遠,要去開拓新的航線;皇子越來越多,也許他該對太傅這個職位有一定的野心……零零總總。
然而,這世上最讓人討厭的就是計劃沒有變化快。
這天,雲惟珎休沐。官職做到了他這個地步,休沐也是不得空閒的,上午他出席了兩家同僚子女的婚宴,去國子監為今年的辯論講學站台,午飯接見了江南富商,為今年的內河航運透風,等忙完了這些,休沐日才真正屬於他。
現在新年剛過,四處還是一片繁華熱鬧景象,雲惟珎披著厚披風在花園裡走動。不是有這個閒情逸緻賞花,而是坐累了,出來轉轉。
雲惟珎正在一朵山茶花面前沉思,突然從湖面倒影上看見臨水假山里一閃而過的朦朧身影。
雲惟珎深吸一口氣,山茶花沒有香味,進入鼻腔的是北方早春的冷冽空氣。雲惟珎手扶著那支山茶花,用力想把把折下來,一下子沒折動,他對站在他不遠處的十八衛之一招了招手,道:「去給我拿把剪子來。」
&子,我給您折……」
雲惟珎啪的打了一下他的手,寬大的披風微微揚起,雲惟珎笑罵道:「你什麼時候也會取花插花了,別糟蹋了,快去吧。」
&子就是瞧不起我,去年的插花賽,我就比他們你個都強。」護衛嘟囔了兩句,快速跑回去給雲惟珎拿花剪。
雲惟珎折不斷茶花樹的硬枝條,就繞過假山往回走,在路上難得看見了一株迎春花。這麼冷的天氣,迎春花卻已經綻放出了嫩黃۰色的小花兒來,雲惟珎掐了一根細軟的枝條拿在手裡,快步回了屋中。
雲惟珎拿下博古架上的白胎薄瓷花瓶,把這株迎春花插了進去。只是這麼一枝花,被這雪白的花瓶襯得更有意境了。雲惟珎把花瓶放在小茶桌上,然後伸手倒了兩杯茶,一杯放在他的對面,雲惟珎端起另一杯開始聞香。
一個暗紅色的身影出現了,他身上還籠罩著一層迷霧,這樣的場景猶如鬧鬼,膽小的人肯定馬上嚇暈過去。
&好的烏龍茶,玉教主不嘗嘗嗎?」雲惟珎喝了一口,對房中突然出現的身影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玉羅剎在雲惟珎多倒了一杯茶放在茶几上的時候,就知道雲惟珎發現了他。以如此詭異的造型出場,也是試探雲惟珎的意思,既然雲惟珎不吃驚不害怕,還能一口道出他的身份,玉羅剎自然也就沒有隱藏容貌的必要。
玉羅剎散去周身霧氣,一身紅衣,容貌迤邐又不失男子英氣,劍眉一挑,玉羅剎自然的坐在雲惟珎的對面,端起了那杯茶聞香後品,贊了句:「茶好,人更好。」的確只有中原才能喝到這樣的好茶,即使玉羅剎在西域有都麼大的勢力,但在長城之外想要找到這樣的好茶,也是需要耗費巨大人力物力的。
&教主謬讚了。」雲惟珎習慣性的謙虛了一句。
&那是這茶不好?」玉羅剎故意挑毛病道:「還是人不好?」
&好,只是人及不上茶,凡人之軀,怎敢與天地造化,自然之靈相比。」雲惟珎並不覺得承認這個有什麼好羞愧或者落於下風的。
&惟珎,你真的很好。」玉羅剎說這一句是認真的。
雲惟珎微笑點頭,道:「西門也這樣誇過我。」
&是嗎?」玉羅剎周身氣勢猛然強烈,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起西門吹吹雪,玉羅剎就止不住周身寒氣,他捧在手心上的兒子,怎麼能為了中原王朝一個微不足道的虛職折腰。
宗師境界的人氣勢外放,周邊的空氣都冷了幾度,遠處的博古架都開始搖晃,書案上的紙張已經再四處翻飛。雲惟珎皺著眉頭道:「玉教主,你再這樣,摔碎了東西可是要賠的。」
雲惟珎話音剛落,一個小小的瓷器擺設就斜出架子,摔在地上,碎成一地。
雲惟珎指了指那一地碎片,道:「官窯燒瓷大師的力作,價值五百兩。」
玉羅剎簡直被他氣笑了,知道氣勢外放震不住雲惟珎自然也就收了。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