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大師兄他是否真的想好了?」秦洛啃著胡蘿蔔,向一旁的顏黛問道。
「婚事都答應了,還有什麼好說的,負心漢,虧我將劍冊給了他,竟這般辜負柒姑娘!」顏黛氣囊囊的說道。
「你這可是冤枉他了,他的處境你也看見了,換作任何一個人怕也是很難抉擇吧!你看他如今這副樣子,借酒消愁,可那又能怎樣呢?」秦洛唉聲嘆氣的說道。
「你若心疼他怎麼不去勸勸他?還在這裡說這些沒用的。」
秦洛白了一眼顏黛,在李歡歡對面坐下,倒了一杯酒說道:「既然決定了,就莫要再痛苦糾結,這麼折磨自己,人生事總是難兩全,只求無愧於心就好!」
李歡歡已有醉意,看了看秦洛搖了搖頭道:「無愧於心?怎麼可能無愧於心,我辜負了柒姑娘的一番情意,可我知道我亦心悅於她,便又辜負許玥!母親安康,家族興旺,竟為此負心自苦,違心求全,沒想到我李歡歡也有行此等事的一天。」
「這便是你身為山莊少主的無奈和不得不承擔的責任吧!你只是做了你該做之事,相信柒姑娘知道內情也不會怪你,只要你婚後好好對許小姐也不算負了她,既是已成定局,就要向前看,莫要這般了…」
伏案前,李歡歡撫摸著玉珏,然後將玉珏放到信封內,交給了劍童。
「你去南越周山郡,圍石村,將這封信和這玉珏交給柒暮雪,記住務必要交到她本人手中。」李歡歡吩咐劍童說道。
「少主放心,我定不負少主所託。」劍童施禮道。
李歡歡望著窗外,捂著胸口,只覺心中絞痛難忍,一時就連呼吸都變得艱難。李歡歡並沒有經歷過情愛,與柒暮雪也只是朦朦朧朧,這愛有多深,這情有多切,恐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轉眼大婚之日便至,山莊上下貼紅結彩,一片喜悅祥和。劍童指揮著下人將大紅的喜字貼好,又正了正一旁的大紅燈籠,這幾日甚是忙碌,然而心裡臉上滿是喜悅神情。
凌劍山莊與白玉山莊聯姻這可算是百年來未有之大事,在他人看來可不是單單結親這麼簡單。當然李正成與許默也是廣邀好友,眾修行宗門,前來道賀除了四大宗門外,泉山一域眾多修行門派也紛紛前來道賀。此次李正成還特意給天宗修書,請其證婚,因宗主莫問天有其他要事,便遣大長老前來。
李正成與李歡歡正在莊前迎著賓客,見何不為趕緊上前迎接道:「大長老親身前來,我凌劍山莊蓬蓽生輝啊!」
何不為微笑還禮。
「得莊主邀請,為歡歡證婚可是何某的榮幸!歡歡是我天宗驕子,莫宗主本應前來,實在脫不開身,莊主莫要見怪!」
「大長老說的哪裡話,快裡面請…」
「大長老請…」
通過這些天的自我麻醉,李歡歡已經不再是愁容滿面,只是面無表情看不出一絲喜悅。秦洛跟在李歡歡身旁,不住的暗自嘆息。以前只覺得這大師兄灑脫不羈,沒想到也這般執拗,這婚後的日子怕也難過。
禮堂齊聚,賓客滿座。吉日良辰已到,便要行堂拜之禮。李歡歡一身大紅喜服,與許玥牽著紅花綢緞,稍後將在大長老的主持下跪拜天地。
禮堂外,忽一黑衣女子飛身飄落,邁步走進堂中,拂袖揮手,竟將紅花綢緞一下斬斷!
「什麼人,竟敢攪鬧少主大婚?」山莊總管一揮手,一旁侍衛紛紛而上。
李歡歡轉身見到來人,一下呆在了那裡,慌忙揮手遣退了眾人。
「柒姑娘?!」
魔宗之人?在場賓客皆是正道中人,不由紛紛站起,不知這魔宗女子為何要在人家大婚之日突然到來,難道這孤身一人是來鬧婚的?而顯然李家公子還與此人相識!
柒暮雪一步步走向李歡歡,對周圍賓客或敵視或驚疑的目光視而不見,仿佛此刻眼中就只有李歡歡一人。那目光里是哀怨吧?是被愛人所棄的心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