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這幅對聯,不由得輕嘆了一聲。
雖文人墨客所求所為不外如是,但不知為什麼,寫在這個地方,在這樣靜謐深沉的夜色中,讓人感到了一種不動聲色的張狂。
我的視線慢慢的看向的大門裡面,燈火通明的室內,一個身影端坐在前。
輕寒道:「走吧。」
他倒是比我更自在一些,帶著我慢慢的走了過去,走到大門口,就已經聞到旁邊飄來了一陣非常清冽的酒香,還有食物的香味,雖然感覺上和門上掛著的這幅對聯有些不太和諧,可人一餓,那裡還顧得上什麼筆墨紙硯的,我的心思一下子就被香味給勾亂了了。
裡面傳來了一個很低沉渾厚的聲音——
「大姐,劉師弟,你們來了。」
這個聲音,不上好聽,也不上難聽,是很普通的音質,但奇怪的是,他明明坐得很裡面,也能感覺話的聲音不大,可是卻清清楚楚的傳到了我們的耳邊,而且有一種讓人精神為之一振的力量,我的心思原本還在食物上,這個時候又一下子被抓了回來。
倒有一些,當初在課堂上開差,被老師抓包警醒的感覺。
南振衣,不愧是西山書院的山長,經常給學生們講課,聲音里已經渾然天成了一種師長的威嚴。
輕寒走進去,先就對著坐在正上方的人行了個禮:「山長。」
我也抬頭向前看去,就看到一個中年人坐在前面。
這個人,大概四十多歲的年紀,臉龐方正,眉目清朗,頜下留著一段鬍鬚,修剪得非常整齊,有一種古書里美髯公的感覺;雖然他不是什麼翩翩少年,裝束也非常的樸素,衣衫漿洗得都發白了,但是我感覺,哪怕這裡坐著滿屋衣飾華麗的美男子,我想我第一眼看到的人,一定是他。
有一些人,氣度超過了天生的容貌,壓過了華麗的裝束,那才是真正的風流態度。
我看著他,一時間都有些移不開眼。
輕寒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我微微一震,這才如夢初醒一般:「呃——」
他微微一笑,起身道:「數年未見,大姐大概也快要忘記了。我是南振衣,拜見大姐。」
完,起身對著我一揖。
在這一起身,一抬手間,那深衣廣袖內隱隱拂起了一縷氣息,化作清風撲面而來,我立刻聞到了,是一陣淡淡的松香味。
我俯身,還了他一禮。
他道:「之前大姐到書院來,因為論道的事一直無法相見,在此謝罪,還望大姐包涵。」
我也拱手道:「山長言重了。」
「今天設下淡酒薄宴,除了謝罪之外,也是為二位接風洗塵。大姐,師弟,先請入座吧。」
完,他長臂一展,我們兩個人這才看清這座敞軒里在他左右手兩邊已經設了座。這裡和中原的習慣還是不一樣,在中原設宴大多數都是聚攏到一桌大家一起吃,但在西川,還是分餐,每個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吃自己的那一份。
我和輕寒的座位,自然就設在了他左右手兩邊。
於是,我們兩分別走過去坐下。
不過坐下之後,我才看到在我的下手方還有一個座位,上面也擺著酒壺酒杯,還有用餐的器皿。
除了我們兩,還有其他的客人。
我也沒多問,坐定之後便微笑著問道:「聽輕寒,山長衣食都是很講究的,不知道今晚,有什麼好酒好菜?」
南振衣笑著道:「並沒有什麼好酒好菜,不過是想到大姐離開家鄉太久了,離開書院也太久了,所以準備了一些舊物,以解大姐的思鄉之情。」
「哦?那我倒是很期待了。」
南振衣又道:「不過,客人還沒有到齊,舍侄就快到了,請稍等。」
這個人,話做事果然是很直接的,連猜都不用讓我們猜,立刻就告訴了我們剩下這個客人的身份,是他的侄兒。
他的侄兒?
我和輕寒忍不住對視了一眼,還沒來得及在眼神里交流什麼,就聽見大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走了進來。
那個年輕人。
其實,如果再給我一點時間,哪怕一息的時間,我都能猜到是他,但是他來得太
第2248章 一種不動聲色的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