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任相思緊
&沒有……」
謝青芙一邊這樣說著,一邊仍舊在大滴大滴的掉眼淚。為了參加今晚的宴席,她的臉頰上塗了薄薄的胭脂,被淚水暈開來,又被她自己一抹,整張臉都變得亂七八糟,看起來狼狽至極。他冷冷的皺起了眉頭。
&果沒有,你在哭什麼?」
謝青芙用力的吸氣,想將眼淚憋回去,然而眼淚與未出口的話是不一樣的。未出口的話只要你想,就能將它哽在喉嚨口,但眼淚,無論你怎麼努力的想忍住,還是會盈出眼眶淌在臉上,內心的情緒暴露無遺。
&並沒有可憐你的意思。只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沈寂皺著眉,將目光自她臉上移開了。
他將自己的袖子放下,勉強遮住通紅的手。只有語氣仍舊冷硬沒有半分的柔軟:「你不用奇怪。看見一個只有一隻手的廢人,苟延殘喘的活著,為了穿上乾淨的衣裳而不得不脫掉鞋子,光著腳泡進冷水裡,洗上一件衣裳便要歇上半個時辰,正常的女人都會覺得可憐,既同情又心酸,你也不例外。」
他頓了一頓,語氣更冷了:「但我的手變成這樣不是你的錯,所以你並沒有必要哭。」
豈料這句話一出口,謝青芙卻哭得更厲害了。
若方才她只是哭得眼淚都停不住,此刻便是哭得連呼吸都顧不上了。和以前一樣,只要一見到他,她便連呼吸也可以放棄。
方才宴席上謝青芙覺得自己醉得不深,但見到沈寂她才知道,原來她真的喝醉了。一個喝醉的人是沒有理智的。酒意上來,她忽的伸手抓住了他濕潤冰涼的手,觸感熟悉而陌生。感覺到他手上一僵,隨後毫不猶豫就要掙脫她的手,且動作劇烈而堅決,她淚眼迷濛的抬起頭看著他的臉,然後委屈的開了口。
&寂。」
這一聲仿佛咒語,沈寂的動作一下子就停了下來。他微微怔了怔,隨後心裡慢慢的沉下去,沉默兩秒後,他略微動了動手指,接著略微低頭看著她,不再掙扎。
&寂。」見他不再掙扎,她更是忍不住將他的手握得更緊一些,冰涼粗糙的手沒有了以前的溫暖,但她卻滿足的一邊大哭一邊彎起嘴角笑了起來。
&寂,你終於又回來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再也見不到你,還好你沒事。」
沈寂沉默的任她抓著,只在她拿起他的手,要將他的手放到她的臉上時微微的僵了一下。他忽的開口打斷她:「你知道我是誰?」
&道。」她一改幾日前溫柔有禮的模樣,孩子般用力的點了點頭,「你是阿寂。」
&與你,從前很熟?」
&然很熟!」她抬起另一隻手抹了抹臉,將花貓一樣的臉抹得更花了,「如果我與你不熟,這世界上便沒有和你相熟的人了……」
沈寂微啟雙唇,夜風吹得院外的桂花樹葉子簌簌作響,桂花香氣清淡醉人。他深冷眸中像是藏著整片蒼穹,沉默了不知道多久,終於出了聲,聲音不知為何有些沙啞。
&與你……從前,是什麼關係?」
謝青芙淚眼迷濛,張大了眼睛看著他模糊不清的臉,慢慢的張開了嘴:「當然是……」
&小姐,大小姐你去哪裡了?!」
&小姐,你在這裡嗎?聽到應一聲。」
&姐,小姐你回答半綠啊,你不要嚇半綠。」
院門外忽然傳來家僕與半綠找人的喊聲,謝青芙眨了眨眼睛。一陣冷而強的冷風吹在臉上,被冷風那麼一吹,謝青芙怔了一下,隨後清醒了過來。她甚至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那麼清醒過。
男人被冷水泡得冰涼的手都快要被她捂熱了,仍舊十分僵硬的被她握在手裡。他像是沒聽到院外的呼喊,只是低眸冷淡而深沉的望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謝青芙眸中一閃,假裝仍舊醉著,眨著淚眼開口:「自然是……管家與小姐的關係。雖然只是小姐與管家的關係,但是我以前……明明很喜歡你。你怎麼就能一直拒絕我,到了現在,竟然乾脆將我給忘掉了……」
說罷向後退了一步,輕輕地鬆開了沈寂的手。
院外的家僕還在呼喊,冷風吹得院中晾的衣衫微微飄動,耳邊響著桂花樹葉簌簌作響的聲音。沈寂望著謝青芙的雙眼
第5章 雪白·(五)